熊柏通一身白衣,头戴白布,穿一身孝服进了屋中,刚一进来便伏地磕头,大哭不止。
李存真惊讶非常,他不明白熊柏通为何如此打扮,问道:“熊柏通,你这是干什么?”
熊柏通大呼:“殿下!报仇啊!”
李存真忽然一阵目眩,心猛然一痛,他赶快深呼吸,然后用右手抓住胸口的肉用力地揉搓,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
赵无极看到李存真的样子大急道:“殿下……”
李存真一摆手,止住赵无极的话头,问熊柏通道:“给谁报仇?”
“马军门,还有韩师长啊!”熊柏通哭着说道。
李存真顿时感到一阵寒冷,这寒冷是由内而外的,颤声问道:“马逢知……不,是进宝,马进宝他……怎么了?韩代虎怎么了?”
熊柏通道:“马军门殉国了,汉阳城丢了,殿下,荆襄军全军覆没了!”
“哎呀!”李存真大叫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李存真这才醒了过来。竟然发现自己是在内室的床榻上。随军医官和赵无极等人都在身边。
李存真挣扎着要起身。医官却道:“殿下慢一些,殿下是急火攻心……”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回事,这是迷走神经太过紧张造成的,大脑一时之间承受不了。睡一觉就好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没事。”李存真朝着赵无极摆了摆手问,“熊柏通呢?”
“这孙子就在室外!”
李存真微愠道:“什么孙子?我昏倒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有什么相关?快把他叫进来。”
“是!”
“孙长青呢?也叫过来,湖南的情况我还没有了解清楚。”
熊柏通抑制住了悲伤,说起了湖北地区的战事:
上个月月中,荆襄军两万多人牢牢控制着汉阳,在城头架设大炮又派出小船在江上游弋,骚扰进入武昌的船只,并且通过江西军控制的地区获得补给,好似稳如泰山一般。
但是,就在二十一天之前,江西军招呼也不打突然撤离了“马蹄阵”,将自己的防区拱手给了清军。荆襄军立刻陷入到清军的包围之中。
熊柏通道:“当时我荆襄军上下立刻就陷入到了恐慌之中。但是,马军长说:越是危险的时候便说明我荆襄军越是重要,此时岂能动摇?江西军要么是接到了什么命令撤走了,要么江西军便纯粹是要陷我军于不义。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撤,一定要牢牢守住汉阳等待援军。失了汉阳怕是会有害于殿下的计划。
而且,我们如果离开汉阳怕是中了江西军或者别的什么人的阴谋,日后人家可能会说我荆襄军是擅离职守,怯战,放弃汉阳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汉阳。”
李存真听着微微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与东面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清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七个木牌水城,就挂在长江上,又连通了大船,中间用铁索连接把长江给封锁起来了。无奈之下,我军只好与岳州联系,希望岳州能够派援军过来。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信使刚刚出门,清军就开始攻城了。”
原来,清军其实早就得到了王金玉想要撤走的消息,这个消息是王金玉故意散播的。王金玉的目的和此前陈显祖等人猜得差不多。王金玉就是希望湖广地区的李国英、张长庚集团,湖南的吴国贵集团与明李的近卫军、淮西军、荆襄军和神策军拼个你死活,最好是两败俱伤。他好坐收鱼翁之利。
面对驻守汉阳的荆襄军,王金玉认为清军如果不全力攻击可能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来。所以就事先散布了消息。荆襄军没有情报系统,竟然全部之情。终于,王金玉的所作所为使武昌地区的清军没有了后顾之忧,十二万人得以全力进攻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