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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内某处府邸,四位身着便装的男子围坐一团,此时桌上早已是杯盘狼藉,酒壶斜着倒在桌上,里面空无一滴,几人也是醉醺醺的瘫坐在那里。

    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拍着桌子,醉眼朦胧的嚷着:“乔千户,再来一壶酒,今个让几个兄弟都尽兴。”

    “哎,小吴老弟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从去年十月朝廷就已经停了咱们的俸禄和日常用度,眼下这酒还是抵了几把刀具才换得酒菜。”中年男子晃动着脑袋,断断续续的说着。

    吴百户狠命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头脑稍微有些清醒。“千户,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等死。要说咱们保龙卫干的可是皇差,自从九千岁被处死,咱们反而成了阉党一派,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谁说不是呢,小弟我以前可是锦衣卫的百户,在京师地面也算是独挡一面,平时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哪像现在,马上连粮食都要断了。”另一名消瘦男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耿百户说的对啊,咱们可都是锦衣卫中挑出的精英,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为皇上守着机密,两年了,大家忠心耿耿,可皇上怎么能说咱们是阉党呢。按我大吴的脾气,千户,不如咱们回家算了,继续窝在这里,人都要憋闷死了。”

    “是的,耿大哥和我一起回辽东,大吴回苏州,乔千户回北京,外面的水土再好,也没有家乡好。”

    听着三人的牢骚,乔千户的思绪却回到了两年前。

    那日,他和数名千户经过上司挑选,被九千岁亲自召见,组建了一支秘密厂卫“保龙卫”,职责就是保护大明龙脉,侦缉天下损毁龙穴龙脉之行为,后来……。

    终于他揉了揉猩红的眼睛,狠命的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住口。

    “你们三个也别抱怨,咱们保龙卫乃是魏公公于天启六年(1626年)设立的机密厂卫,保龙卫每一名成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咱们要以保龙卫为荣,虽然现在因为九千岁犯了谋逆僭越之罪,咱们跟着倒了霉,但是朝廷一天没有裁撤保龙卫,就有可能重新启用,所以咱们要牢牢记住对皇上和大明尽职尽忠。”

    这时,一名黑衣人快步走入,朝着众人低声禀报道:“各位大人,岘山那边发出信号,似乎有敌袭,请求增援。”

    紧急军情,四人立刻酒醒了一半,乔千户当即点兵,准备前往岘山。就在大家甲胄上身,刀具马匹准备停当之际,不想又有一人来报,朝廷来人了。

    一队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威严的站立两旁,锦衣卫的前面是八名头戴尖帽,脚着白皮靴,身穿褐色衣服的东厂番子,众人的正中间站着一位中年华服男子,甚是威严。

    别人不认识,乔千户倒是识得,这中年男子正是新上任的司礼监随堂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虽是太监,却与魏忠贤不和,他原是司礼太监王安的亲信,入信王府陪伴侍奉五皇孙朱由检。天启初年,魏忠贤弄权杀了王安,曹化淳被逐出北京,发配到南京待罪。1627年崇祯继位,曹化淳随即被召还,委以重任,专门处理魏忠贤阉党一案。

    曹化淳看着伏地而跪的四人,冷哼一声:“乔可用你知罪吗?保龙卫,朝廷从未设立,乃等皆是阉宦魏忠贤私自设立的暗卫,算是阉党之附逆,如今魏忠贤以十大罪伏诛,皇上特命老奴解散保龙卫,缉捕保龙卫所有人员入诏狱待勘。”

    “曹公公,实在冤枉啊,我们保龙卫来到这里,两年来从未回过京师,与九千岁更是没有任何来往,何谈阉党附逆?请公公明鉴。”乔可用口称冤枉,然语气依然是不卑不亢。

    “咱家负责处理魏党所有事宜,你们说的暂且不论,皇上旨意:‘凡是与魏阉有交往之人,先行下狱,若勘验之后非阉党之流,自然会还尔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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