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拿了一封秘信交给李柏帛,叹道:“京中的消息。” “这……” “王笑此时此刻是不是真的想投降都没关系,等我亲自与他见一面吧。” “他若能投,彼消此涨之下,这种时候能好过不少,倒也值得。”李柏帛想了想,又问道:“能说服他的把握有几成?” “本来是这个数。”孟九比划了一个八,接着摇了摇头道:“但现在,只有这个数。” 李柏帛目光看去,孟九的四根手指瘦得如鸡爪一般。 一个时辰之后。 “与楚人商议了,对方说明日在德州西南十二里处会面……” “西南?”唐节讶道。 “回复他们,就这样吧。”孟九吩咐了一句,接着向唐节道:“没什么好吃惊的,王笑不可能来我们大营。” 唐节笑了笑:“他若敢来,我确实不会让他回去。” “北面是我们的大营,东面是吴阎王,他都不敢来。南面是平原县,他不敢让我们去。西南十二里……”李柏帛看着地图,道:“这是南运河与漳卫河的交汇口。” “不错,这地方有一处岔口,我们布兵于河西,他们可布兵河东,谈得顺利两边可以不带士卒到两河中间的岛上谈,这个安排很合理。” “不算合理,离我们的大营更远。” “出了城,他处在劣势,无妨。” 唐节摇了摇头,道:“若能借机直接把王笑捉了,何不简单?” “太小看他了,他选这个地方,说明他防了我们一手。” 李柏帛始终觉得有些隐隐不对,沉吟道:“万一他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又如何?” 唐节嗤笑一声,微仰着头,有些傲然。 他都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 …… 翌日,唐节让李鸿基坐镇城北大营,亲自点了一千兵马,绕过德州城西,抵达南运河西岸。接着四下散开探马,只等王笑前来。 “这确实是个谈判的好地方。” 不多时,探马回禀:“报!楚军已从德州东大营出城。” “有多少人兵?” “四千兵马,全是骑兵……” 唐节讥道:“四千人,王笑是胆子小,还是另有阴谋?” 孟九在河边坐下来,闭目养神,也不回答。 李柏帛有些顾虑道:“四千兵马……莫不是想攻我们?” 唐节无所谓道:“隔着这条河,他纵有四千人也击败不了我这一千精锐。” “静观其变吧。” 等了良久,探马不停回报楚军位置,王笑行进并不快,十二里路小半天才走完。 “报!楚军忽然派出人马驱赶我们,不许探马在东岸滞留……” 唐节神色郑重起来,他并不担心王笑是要击败自己或如何。虽只有一千人,他也有自信对阵王笑的四千人,至少确保能平安归营。 但今日之事,一种阴谋的气息已经渐渐浓起来。 “怎么说?现在回营?” 李柏帛有些举棋不定。事情到这一步,让王笑投降已有很大的希望,就这样回营多少有些不甘。 这边还没拿好主意,已有兵卒指着河对岸喊道:“来了!” 唐节目光望去,只见四千人从北面缓缓而来。 王笑驱散探马还是为了安全考虑?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转了转,他隐约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此处位于两省三县的交界之处,也是运河上的重要码头,原本也是商船往来繁华不已。如今因战乱却已颇为有些荒废。 南运河与漳卫河的河水静静流淌着在此汇流,东岸不远处有座古寺,名为四女寺,始建于汉景帝年间,临河而望可观汇流之胜况。 王笑到了之后也不马上过来与孟九恰谈,反而是领着四千兵马进了四女寺。只派人上前隔着运河对这边喊话,说是要稍适休憩。 唐节有些不耐烦。 ——来得慢还要休息,休个屁啊! 好在不多时,王笑便已出来,直接策马到了运河北岸。 隔着河,唐节目光望去,能确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