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夏后满肚子的抱怨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 “娘娘……当真想去边塞?” “我……我自是想去的!” 夏后见她神色不对,原本的理直气壮立时便先撤了一分,说话都有些气弱了,韩绮眉头一蹙问道, “娘娘预备着将刚满月的二皇子交给谁?又或是带着上路么?那太子殿下又交给谁,交给太后么?” 夏后闻言脱口而出, “我怎么会把儿子交给那可恶的老婆子!” 说完自己都是一愣,韩绮接着应道, “即是娘娘不想将儿子交给旁人,是要带着他们一路颠簸受苦吗?” “我……” 夏后被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瞪得一缩脖子,喃喃道, “我……我前头不也带着垚儿去过海上!” 韩绮冷冷道, “娘娘,您嫁入皇家也是有些年头了,膝下又育有二子,您不光是皇帝陛下的妻子,还是一国之母,后宫之主,众嫔妃的表率,陛下离京远去边塞,为了微服私访,却是一路之上不会惊动当地官府,只带了二十名锦衣卫护送,这是要君临边塞,去与鞑靼人面对面的前线,娘娘可曾想过陛下要面临的风险……” “这个……我自然是想过的!” “娘娘即然知晓,那可曾想过,若是陛下有个甚么不测,你该当如何?” 夏后一愣, “不……不会吧!” 韩绮仍是冷着脸道, “娘娘便是再不读书,也知英宗之事,土木堡之变,届时国当如何?家有又如何?娘娘这一国之母又当如何?太子殿下与二皇子又会怎样?” 说着却是目光谴责的看向夏后道, “娘娘常常口口声声说甚么不想嫁皇家,若是嫁入普通百姓家该多好,即便是普通百姓之家,丈夫远在外头涉险,也没有妻子将一家老少扔在家中不管不顾的道理,娘娘这样子不但不能做一国之母,便是一家的女主人都是无法胜任的!” 夏后被韩绮冷冷的目光盯得身子往后缩,一点点的弱了气势, “我……我也想为国为家上阵杀敌呀!” 去见识一下鞑靼是甚么模样也是可以的…… “我就去瞧瞧便回来!” 夏后小声的应道,韩绮冷笑一声道, “你去瞧瞧,你去瞧瞧便要让刚满月的孩子跟着你一同奔波,若是生了病又当如何?你这做亲娘的忍心吗?” 夏后再不敢应声了,却听韩绮又道, “你可是一国之母,这么不管不顾的时常往宫外跑,但有一丁点儿有损名节的事儿传去,你自己是自作自受,太子殿下与二皇子又当如何?安康伯一家又当如何?你是想将自己与儿子们置于死地么?” 说着犹未解气,拿手指往宫外一指道, “臣妇来时见着四妃正在宫外等候娘娘召见,她们一个个知书达礼,貌美如花,哪一个做皇后都比你来的仪态大方,端庄优雅,您若是当真不想做这皇后了,你便退位让贤,抱着你的两个儿子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这话不过说说,嫁给了皇家的女人,不是享荣华富贵,便只有冷宫度日了,一辈子不得自由便是她们的宿命。 最后这一番话,说得夏后彻底没了气势,抱着小儿子缩着身子坐在榻上,半晌才应道, “绮姐儿,你说的对……我知道错了!” 韩绮闻言这才一提裙摆跪在了当场,以头触地道, “臣妇逾矩,冒犯娘娘,罪该万死,还请娘娘治罪!” “你何罪之有?” 夏后忙让一旁的青砚去扶她, “绮姐儿,我恕你无罪,你起来说话!” 韩绮却是不肯,只是低头道, “臣妇有罪当罚,娘娘不能徇私而废公,请娘娘处罚!” 夏后见状把小儿子放到了一旁,亲自过来扶韩绮起身, “绮姐儿,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句句皆是金玉良言,这是当头棒喝,将我打醒!我以前也是太过任性了,仗着陛下宠爱为所欲为,若是没有今日绮姐儿的一番劝诫,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