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诚可怜巴巴地望着朱翊镠,一方面心中存有胆怯不敢说,另一方面感觉说了也没卵子用。
他瞧着朱翊镠的样儿,再想想朱翊镠说的话和做的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劫持到偏殿来……
从头到尾就没有靠谱过。
还让他将心里话通通说出来?拉倒吧,胡诚可不敢,更不信。
朱翊镠看胡诚的目光可就放肆得多,他笑了笑:“既然胡太医不敢说,那本王说给你听呗?”
我不听,我不听……胡诚心里头一万个拒绝。可此刻受制于人,想不听都不行。
“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太医院的那帮郎中是不是都还没敢回家?所以让你这个替死鬼来找我娘亲?”
这个不靠谱的潞王爷居然猜对了,胡诚心想。
“见我娘的用意很明显,说白了不就是推卸责任吗?是不是想对我娘说,万一张先生一命呜呼,与你们毫不相干啊?”
说到这儿,朱翊镠声色忽然一硬,同时拔高几个分贝,几近于吼:“本王可告诉你们,不仅相干,而且有大大的干系。”
胡诚脸色一变,虽然打心里很不想与朱翊镠说话,但此时此刻他也忍不住了。
必须得为自己为同行而辩啊:“潞王爷,与我们何干?”
朱翊镠斥道:“怎么不相干?都说医者父母心,可你们的心全被狗吃了。为什么早知道张先生得的是痔疮,却迟迟不敢说出实情?此乃罪一。”
胡诚无言以对,便如做贼心虚一样。
“第二,本王知道,你们以为张先生的病不是他一个人的病。看病就看病,为何非要将政治的因素拉扯进去?你们的医者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胡诚依然无言以对,虽然事实要比这复杂得多,可朱翊镠说得没错,太医院的人就是害怕,就是瞻前顾后想得多。
“第三条大罪,你们将政治因素考虑进去也罢,可为何胆敢胡乱猜测我娘的心意?”
“潞王爷,没有啊!”胡诚想死的心都有,极力辩解,怎么还越扯越严重了?
都谈到罪了,而且还是大罪,还一连来了三条?
这不是要人命的节奏吗?
“若非妄自猜测我娘的心意,你们为何不敢进言让我娘放张先生卸职休息?你们不就是以为我娘绝不会放张先生吗?”
“潞王爷,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啊……”
“事实个屁?”
“太后娘娘曾经说过,陛下三十岁之前休想亲政,这在朝野上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朱翊镠一咬牙:“你这是诬陷我娘心狠,诬陷我娘为了儿子不顾他人性命。你是不是想死?”
“潞王爷……”胡诚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卑职没有啊,打死卑职也不敢!”
“休得狡辩!虽然嘴上没有这么说,可你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否则为何料定我娘为了皇兄而不肯放张先生休息?”
胡诚发现自己一张嘴远远不够使,辩不过潞王啊。
“第四条大罪,我娘和皇兄都已经下了旨,让你们对外公布张先生的病情,你们为何磨磨蹭蹭?到这会儿还不敢做出决定?说白了不就是怕死吗?”
胡诚沉默,这一点他得认。
但仔细一想,前面几条罪状好像,似乎,是不是也得认……
此刻的潞王爷,活像他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啊!
“因为怕死,所以你们这帮人散衙都不敢回家,依然为公布病情的事而揪心,这是往轻了说,往重了说不就是诅咒张先生会死吗?”
胡诚实在受不了,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潞王爷,为什么话在你嘴里说出来全都变味儿了呢?”
“难道不是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