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叫“七爷”,那是出于一种尊重,看得起你才这么叫。
即便不喜欢不高兴,不答应或让人以后别那样叫就是了嘛。
为什么要骂回去呢?
这到哪儿都说不过去理儿啊!
游七一脸的懵逼。
好不容易刚才对朱翊镠的印象稍有好转,只这一句话,他感觉对宫中的传言还是要好生掂量掂量。
游七哭笑不得地望着朱翊镠。
朱翊镠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本王不可思议不可理喻?”
“潞王爷,那倒不是。”游七不禁想起朱翊镠来时冲付大海的那句责斥的话:“他是哪门子的爷?”
一念及此,游七接着说道:“小的确实担当不起那个`爷`字,只是为什么要骂回去?小的糊涂,还望潞王爷明示。”
“你家老爷压力大吗?”
“潞王爷,那还用问?”游七脱口而出,“您刚也进去看见了,老爷卧室里全是奏疏、文案,连床头床尾都堆满了。”
一说起这个,游七带着两分怨气:“潞王爷想必也知道,眼下内阁两位阁臣,张四维和申时行都不管事儿,恨不得将所有票拟工作全交给我家老爷。”
“虽然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只相信老爷,可陛下明明说了,那是遇到不能抉择的大事才交由我家老爷裁决的,可他们俩……”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赌气,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交由老爷,恨不得让老爷累死才是好的。这样下去,老爷的病何时才能好转?”
游七吧嗒吧嗒地,如同机关枪扫射一般说了一大通。
朱翊镠一摆手:“既然知道,那你还敢让人家叫你`七爷`?你都敢称`爷`了,那你家老爷称什么?称太上皇吗?还是称摄政王?”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游七吓得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他不知朱翊镠为什么要这般联系,但这联系太特么吓人了!
他一个管家可担当不起啊。
而且他也确实听说了,外界许多人私下都说老爷是摄政王,连皇帝见了都要退让三分。
殊不知,这可是僭越大罪!老爷哪敢称什么摄政王?
别人不知,可他游七知道,老爷总强调自己只是皇帝的仆人,将自己的定位定得很低很低。
还摄政王、太上皇?这可是捧杀不偿命的节奏啊!
朱翊镠悠悠言道:“你身为张大学士府的大管家,平时低调点,这话要是传到我皇兄的耳中,你说他会怎么想?”
“多谢潞王爷提醒!”游七一方面感激,一方面也诧异:心想不是要说老爷的病吗?怎么扯到老爷与皇帝的关系上?
“你先起来。”
“是。潞王爷。”
“以后谁敢叫你`七爷`,谁敢背后议论你家老爷是什么`摄政王`,抽他两嘴巴子,要是不服,让他来找我,就说是我送的。那是害你们,不是抬举你们。”
“是是是,潞王爷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朱翊镠说得义正辞严。
游七点头如捣蒜,冲朱翊镠不断鞠躬磕头,仿佛又回到了刚才卧室中对朱翊镠崇拜的感觉。
“好,现在说回正题。张先生病得厉害,到底该怎么办。”
教育游七一通后,朱翊镠终于将话题拉了回来。
游七由衷地道:“潞王爷一语中的,刚才对老爷的病情分析如此准确。潞王爷您说吧,让小人怎么做,小人绝不皱一下眉头。”
“首先,刚才已经说过,将张先生的补药都给停了,不能再吃。若你不敢做主,让张敬修去做。”
朱翊镠一本正经,摆出一副不容人质疑的姿态。
那可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