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太监侍女们第二天都知道了,太监总管韦怜香,身体不适,向皇帝请求出宫歇息数日。
一个太监提出这个要求,很不本分,但是皇帝却轻易允准了,让宫中的人不得不再次感叹韦公公非同一般。
而这个时候,韦怜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这个宅院是一年前杨广赏给他的,但实际上,韦怜香常年在宫里,根本用不上这个院子,又不能辜负了皇帝的心意,就雇了一些人在这里打扫、居住。
韦怜香回来之后,摒退了大部分的打扫仆从,只留下了一个平时最老实本分的小丫头,对着那个小丫头忽然发出了一连串佶屈聱牙的声音。
这一连串的声音,绝对不是大隋的语言,甚至也根本就不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的语言,而是特别设计出来的,一连串无意义怪异音节。
这就是韦怜香跟阴癸派联络的暗号,根据其中几个音节的排列不同,代表着紧急程度的不同。
听到这串暗号之后,那个小丫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恭敬地施了一个礼,就退下了。
一个时辰之后,小丫头跟着厨子一起离开了这个宅院。
三个时辰之后,韦怜香有最高级别紧急情报要传递的消息,就通过各种手段,传到了此时并不在洛阳的阴癸派掌门人——阴后祝玉妍手中。
所谓的最高级别紧急情报,不会通过任何书面上的手段来传递,只有由当代掌门人亲自去跟韦怜香会面,才能够接收到确切的消息。
韦怜香回到宅院里的第二天,墙头上飘落下来一片纹路比较奇怪的树叶,他拿起树叶看了一会儿之后,碾碎了叶子,悠哉悠哉的散心。
到了深夜子时,韦怜香从他睡的床板下面的密道来到了相隔三条街区的桥洞下,然后顺着水流离开了洛阳,在郊外上岸,转进了旁边的一个树林,就见到了站在林中的一个女人。
她不是全部站在树木的阴影之中,也不是完全袒露于月光的照射之下,光影朦胧,随性自在的站着,却偏偏好像裹在最深沉的暗夜之中,静谧美好而又充满未知。
韦怜花朝着这个女人略微行礼,把之前杨广给他讲故事的那一段情景转述出来。
“你是说,他要见我?”这个月下影朦胧的女人,就是阴癸派掌门祝玉妍,她的声音并不是格外的清脆,在低婉之间带着些许的沙哑,却意外的好听,像是晴夜明月之下,银辉照耀,泛着微光的细沙流过。
“所谓纤姿玉貌,共赏明月云云,皆不可信。杨广贪花好色,但并不是色令智昏之辈,大隋后宫广搜天下美人,但能够跟他亲近的女人中从来没有足以威胁他的武人。他要见我,会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掌门应该去见一见他。”韦怜香开口道,“你去见他这件事情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有冒风险的价值。”
树荫下的祝玉妍,一举一动无法看清,但是韦怜香能够感受到一双目光,那是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韦怜香迟疑了一会儿,重重的说道,“不论是心机,还是武功。”
“武功?”祝玉妍微讶,道,“杨广早年南征北战,战绩不俗,但大多时候只是指挥,个人的武功放到武林中最多只能算是个二流,这一年多以来,听说他夜夜笙歌,沉迷欢爱,武功应该还退步了才是。你的功夫比宗师也只差了一线,他怎么可能居然让你都有深不可测的感觉?”
“我也想不通这件事情。”韦怜香困惑道,“我从前看他的时候,对他的功夫深浅一目了然。但是一个月之前,他突然开始住在大业殿中,一夜之间,我就看不透他了。现在想想,唯一的解释,是他从前一直在伪装,而最近突破了某一种关隘,自认为已经到了不需要再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