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师怀安表情纠结，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王阳说那句“那就不打扰师警官了”时的表情，尤其是那种淡然中夹杂着一丝惋惜的姿态，她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感觉。

    就像是……白白错过了一个亿？

    “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因为卫鹏海的案子有些过于拼命了？”

    师怀安在监狱大门口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一眼东方若隐若现的鱼肚白，用左手的大拇指与中指揉了揉太阳穴，喃喃叹道。

    “师队，还在想那药水的事儿呢？”

    旁边，孙启似乎看出了师怀安脸上的异样，几次张嘴，终是忍不住问道。

    随后，他看了一眼师怀安的右手，确切的说是看了一眼师怀安右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撇了撇嘴，接着说道：“说句您不太爱听的，您就是过于心善了，这人呐，心一善，就容易软，可干我们这行的，心软可不行，那小子……”

    师怀安秀眉蹙起，揉太阳穴的动作似乎稍微加快了一些，叹道：“我知道，但是……可能是见到的悲剧与残酷太多了，心里总是希望能出现一些奇迹终结它们……”

    孙启砸了咂嘴，看着师怀安欲言又止。

    其实他能够体会到师怀安的心情，虽然他工作的时间比师怀安短一些，但自工作以来也亲眼见证了许多，像什么生不如死的瘾君子，或者不堪重负自杀而亡的罪犯家属等等，可作为一名警察，个人情绪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负担，是必须要控制的！

    因为有些人是不值得可怜的，而有些人则是你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的。

    在这种人身上浪费你的善心，很多时候反而会演变成一种纵容与罪过。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小混蛋也挺可怜的，你看，他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本该坐在教室里挥洒青春的，可现在却只能蹲在牢房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师怀安放下左手，蹙着秀眉缓缓说道：“我问过他，交通肇事罪，嗯……撞死人……逃逸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看着也实在不像那种心术不正的纨绔子弟，车祸多是无心之失，就算是跑路，在他这个年龄也算得上是正常反应。”

    “虽然坐牢是他应有的惩罚，但……挺可怜的，现在想来，他那种冷漠的性格，恐怕也是在监狱里才慢慢养成的，或许他以前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呢。”

    师怀安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孙启在一边听得直翻白眼，心想，师队您也太多愁善感了，想象力太丰富了！

    他忍不住说道：“可即便如此，您就相信他那狗……什么特效戒毒药是真的了？”

    一边说着，他下意识地又扫了一眼师怀安右手中提着的塑料袋。

    似乎感受到了孙启的目光，师怀安将手中的塑料袋提了起来，放在眼前，迎着东方的一丝微亮，透过塑料袋她仿佛看到了一抹湛蓝，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没错，塑料袋里正是王阳炼制的濯体液，在从王阳所在的监房离开时，师怀安鬼使神差地将其带了出来。

    “师队，您相信世上会有那种药物吗？即便有，您相信那是一个高中生能够研制出来的吗？而且，您或许还不知道，那小子让我买的那些草药，可都是几十块甚至十几块的便宜货，就这么些个东西，拿水泡一下，再混合一下，就成了戒毒的特效药，您觉得这可能吗？”

    孙启看着师怀安沉默不语的样子，不禁苦笑一下，忍不住急声说道。

    “只是十几块几十块的东西么……”师怀安喃喃道。

    听完孙启那一番话，她也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早在监狱里的时候就已经断定这所谓的特效药是假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离开时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