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原先倒也预料到有人会来迎接自己,原想着来的人若不是于子山,就是冯若愚,或者是他们两个都来,却没有想到辽河郡王竟然会亲自来,还带着众多属下随从一起来迎接自己。
因为呼延若尘获封辽河郡王之后,身份地位和以前完全不同了,还兼管着户部,可谓权势滔天,今天以一个郡王的身份亲自来迎接自己这个小小的望海城主,实在是有些过分隆重了。
看起来自己在望海城率军抵抗海族,并种下海陆相生树之事,被朝廷认定是立了大功了,这样一来,连带着举荐人辽河郡王都要大受嘉奖,才会这样破格来迎接自己。
虽然获得了这个殊荣,梁诚心中却高兴不起来,一想到望海城那么多人都因为此役而罹难,他心中就有些堵得慌。
不过没容梁诚多想,辽河郡王就亲自拉着他上了宽大豪华的兽车,在一众随从的拥簇下招摇过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谪仙楼下面。
梁诚和辽河郡王一同下了兽车,这次却没有登楼上去,而是携手走进了谪仙楼一楼的大厅。
走进大厅之后,梁诚发现谪仙楼一楼的大厅比楼上宽敞许多,装饰上也与楼上不同,这个大厅的风格与呼延若尘平时给人的简约随意印象完全不同,竟然装饰得极尽奢华。
在这个装饰豪华的大厅中,早已设下了两桌宴席,在上首的一桌布置的极为奢华,另一桌就相对简单一些,显然首席是重要人物,另一桌是下面的户部陪同官员的。
呼延若尘挽着梁诚的手,将他带到了首席自己的座位之畔,当先入座之后,示意梁诚坐在自己旁边。
接着大家都坐了下来,梁诚抬眼看去发现这首席的一大桌子,就坐了辽河郡王,石清泉、于子山和冯若愚,连上梁诚自己就五个人。
既已入座,下人们便开始流水价将各种丰盛的美味佳肴呈了上来,布置了满满两桌,这时丝竹之声响起,十数名广袖霓衫的舞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一时间轻歌曼舞声充满了大厅,气氛变得十分欢快。
冯若愚举起酒盏,大声道:“梁师弟,你这次算是为朝廷,为辽河郡王立下了大功,这个功劳,可真是不世奇功!容我老冯僭越,在郡王还没发话之前,就先敬你这一盏酒吧,来!我老冯先干为敬!”
说着,冯若愚一仰脖就将手中斟满美酒的酒盏一口干了。
“哈哈哈!对啊,望海城主梁大人这次真是功勋卓著!”
“对对!真是年轻有为啊,还是多亏了辽河郡王知人善任,向朝廷举荐梁大人,这才是最关键的,哈哈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嘛!”
随着冯若愚的敬酒,下首那一桌的官员纷纷开口称赞,气氛热闹非凡。
梁诚端起面前的酒盏,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忽然觉得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格格不入,不禁有些恍惚愣神起来。
看着那琉璃酒盏中通红的葡萄美酒,梁诚脑海中闪过望海城遍地血污的街景,那一盏美酒仿佛也散发出血腥之气,让人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梁诚缓缓放下酒盏,摇头道:“冯师兄所说的大功,在下愧不敢当,这次望海城死伤惨重,几乎半城的百姓都因此罹难了,这酒……我喝不下去。”
梁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是一颗不合时宜的小石头丢进了蛙声喧闹的池塘,顿时四下里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一些尴尬。
“哈哈哈!谦虚!师弟你这是谦虚啊。”冯若愚见冷了场,气氛极为尴尬,忙说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望海城付出了些许死伤,但是大玄国也因此开疆拓土万里之巨,我看这是非常值得的,这生意做得!哈哈哈!”
“对对!处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冯大人说得有理。”
“嗯,好,舍小而就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