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操琴人抚的是一曲“鸥鹭忘机”,此曲的由来是出自于一个寓言:海上之人有好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鸥鸟游,鸥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鸥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鸥鸟舞而不下也。
这寓言说的是海边鸥鸟飞舞,有一个喜爱鸥鸟之人每天来到海边,因为全无机心,心地淳朴净明,鸥鸟感受到善意,全不防备,上百的鸥鸟乐意聚集于身畔与他同游。有天他父亲叫他趁机捉几只鸥鸟来给自己玩,此人听了父命便想第二天趁鸥鸟近身就去捉,心底起了不良之意,结果一旦机心内萌,则鸥鸟也再不下来靠近他了。
梁诚想到这里,心道鸥鸟如此,人还不是一样,若是心怀不良之意,总是能感觉得到,从而不愿亲近,自己在先前武德院时,从呼延睿身上感觉到的,就是一股浓浓的利用之意。但是现在听此演奏者的琴音,梁诚所想到的只有一句话——谪仙人,鸥鸟伴,两忘机。隐隐感到这抚琴之人的思虑很纯净。
一直听到琴曲奏完,梁诚二人这才走进厅内,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地方陈设简单,木质地板光洁透亮,一套紫檀木的座椅桌案擦拭得一尘不染。房间一角摆放着一个铜制熏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四面的墙上悬着字画,前方屏风前面摆放着一个琴案,案上有一具漆黑发亮的焦尾琴,一位白衣的年青公子端坐在琴旁。
那年青公子抬头看见梁诚和于子山二人,便轻轻站起身来,笑道:“子山,你来了,这一位想必就是梁道友。”
梁诚见这白衣公子衣饰简单,全无贵公子常见的奢华,生得是肌肤白皙,发色乌黑,双目明如朗月,气质温润如玉。修为也是甚高,竟在融合中期。
“天罡外院学子梁诚,见过呼延公子!”梁诚躬身施了一礼。
“天罡内院弟子呼延若尘,见过梁道友!”见梁诚对自己略显生分地施礼问候,那白衣公子呼延若尘并不在意,也依样含笑回礼。
什么?天罡院弟子,皇族难道不是都去了皇极院吗?怎么会到天罡院内院去?梁诚闻言十分纳闷。
似乎看出了梁诚的疑问,呼延若尘道:“我之所以没去皇极院,是想跳出前人所局限的范围。呼延家族代代相传的血脉功法,固然能让人初期突飞猛进,但是到了后期往往又成了一种限制。后人踏在前人的肩上,虽然所获助力甚多,但这也成了一种桎梏,也就难以取得超出前人的成就。我想这天地如此广阔,为什么一定要沿着前人的脚印走呢?所以我先择了走自己的路,族中长老们虽然不悦,但是他们也不能强迫我。”
梁诚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同时心底也是非常佩服呼延若尘,走自己的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易了,放弃无数前人探索过的容易成功的路径,先择自由自在却又困难重重的未知道路,这个决心不好下,需要多大的魄力啊,换成自己是否能下这个决心,这还真不好说。
“来,我们坐下说话。”呼延若尘招呼二人坐下,左右随即奉上香茗。梁诚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直觉茶香扑鼻,回味甘甜。
梁诚道:“呼延公子,你刚才所说的很有道理。能放弃前人现成的道路,确实很难,公子现在修为已达融合,算是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在下十分佩服。”
呼延若尘道:“我看梁道友修为已至旋照,不日将进入天罡内院,到时我们将同在一院,还是以师兄弟相称,我的年纪痴长几岁,如蒙不弃,便称呼一声师兄即可。说起我这点修为,不算什么,虽然放弃了家族血脉功法,但是其他资源还是要依赖家族提供,自来是什么都不缺的,哪像你们这般,所有一切全凭自己才能得来,你们走的才是自己的道路,所以是我敬佩你们才对。”
未等梁诚答话,呼延若尘又道:“师弟,你对天罡内院的情况了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