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锦雀看着贾从,眼神很复杂,既有遇人不淑的悲愤,又有悲天悯人的怜惜。
这复杂的目光被贾从,不,是贾琮一一收入眼底,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好歹我也是,扁了扁嘴,很想揶揄他几句,但想了想还是强咽下去了,自己倒是赌气打开了司棋给留下的药膏,用手指挑了一些出来,轻轻抹在肿胀的手臂上。
药膏将沾在皮肉上,顿时一阵刺痛,疼得锦雀“嘶嘶”直吐凉气。但随即就是一股冰凉直钻进骨子里,瞬间浑身说不出的舒爽。
要不说这是二小姐才能要出来的好东西呢,这小小一瓶子外伤药效验如神。
锦雀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一双手臂薄薄涂了一层药膏。方才的火辣疼痛已经被冰凉替代,说不出的舒服异常。
她抬头瞟了一眼贾琮,见到他破烂衣服里露出的一片片青紫肿胀和血痂,小丫头忍不住又心疼起来,她微微颔首:“少爷,这药膏子果真管用得很呢,你快点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抹药。我的娘哎,老爷和二爷也真下得去手,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就真往死里打啊……”
锦雀说着就凑过来,伸手就要脱贾琮的衣服。
“喂,你做什么,我好好的,一点儿也不疼,根本用不着抹这劳什子东西……”
贾琮看见这小丫头说着就上了手,吓得他急忙往后躲。开什么玩笑,自己虽然年纪不大,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子给抹药?
锦雀猛见他涨红了脸只顾躲,先是一阵错愕,随即便忍不住笑道:“我的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这么扭捏起来,倒像是换了个人。你忘了前几天是谁逼着我帮他洗澡来?”
说着,锦雀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拖过贾琮,按在底下就揭开了他的衣裳。
贾琮又羞又急,悲愤欲绝。可奈何他这么微微一动就扯得浑身剧痛、冷汗直流。再则锦雀这丫头天生神力,瘦瘦一只臂膀居然有千斤的力气,压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无计可施,贾琮只得乖乖趴在床上,任凭小丫鬟给她涂抹药膏。
他们两个这么一闹,贾琮后背有几处刚刚结疤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锦雀看见他后背上到处都是黑紫,又有好些个破溃处,竟然找不到一块儿完好的皮肉,吓得她浑身乱战,随即心如刀割,眼泪儿就忍不住滴了贾琮满后背。
这位少爷,倒是是谁。除了我,还有谁肯来你这破烂地方?”
贾琮听不出来人是谁,锦雀却已经听出来了,她急忙低声叫道:“是贾环少爷?这么晚了,少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锦雀话音刚落,贾环就狠狠“哼”了一声,尖声叫道:“你以为我做什么来了,我还不是担心贾琮,害怕他饿死,这才来看看他?”
贾环一边说一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扔过来,只听他说道:“快点先吃吧,这是我娘偷偷求小厨房给包的肉包子,香着呢,快吃!”
贾环话说完,贾琮和锦雀却都不动弹。
他们两个心里还对贾环大有疑虑,自然不肯吃他的东西。
锦雀心里想的是:我家少爷和你一起出去了,怎么展眼回来就被打个半死,你倒是活蹦乱跳没一点儿事儿?
贾琮自然心里更是不痛快:原主拿你当兄弟呢,你倒好,出了事儿就让他顶缸,被亲爹和哥哥活活给打死了,你却还有肉包子可吃,还有点儿底线没有?
贾环站在脚地上,见两人一动不动,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由得大怒,尖声叫道:“你们两公婆这是什么意思,一对儿狗男女,难道你们两个还怀疑我不成?”
他一边儿嚷嚷,一边儿飞快解开衣服,把单衣狠狠甩在地上,背转过身去,叫两人看,嘴里更是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