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离开后,七老夫人就挥手让身边的两个丫环下去,又招手让那个一脸得意的张嬷嬷靠前来。
“不能让那个丫头闹到主院那边去,虽说家主肯定不会见她,但为了预防万一,你等会还是到主院给朱管事打声招呼,就说小九目无尊长,不服管教,我罚她到她家小庄子上去思过,等她要进族学的时候再接回来。”
“好,老奴一会就去。老夫人,如果没有这个小丫头,我们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这样,银楼和绣铺就可以添到我们小姑姐的嫁妆单子上去了。”张嬷嬷是老夫人跟前最贴心的人,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所思所想。
“裴家虽然比不得我们谢家,但也不算小门小户,而且玉儿嫁的是嫡长子,是将来的当家主母。这婚事,我是非常满意的。若是能加上那两个铺子陪嫁的话,那边的人就更要高看我的玉儿了。”说起爱女的婚事,七夫人的脸上满满笑意,那敷着重重白粉的眼角再也掩盖不住皱纹,甚至是加深了一道道“沟壑”。
老夫人老蚌生珠,三十六岁时生下小女儿谢玉儿,对此宝贝的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整颗心都掏给她。
她去年费了许多心思帮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今年底就将成亲。
为了让女儿过的好,嫁的风光,她把七房四分一的家当写入嫁妆单子,尤觉得不够,就把心思打到小女孩的那个银楼和绣铺上。
银楼和绣铺都在最好的地段,经营几十年,声誉良好,还有最好的匠人,是苏州城了什么,她才会过来这边闹的,你打探一下,找出那个人来,好好收拾。通知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以后不许她再踏入七房一步。”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办。”张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后退着下去。
张嬷嬷走后,老夫人走向床头,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有近十张契书,那都从小女孩家得来的大小铺子契书,最上面两份正是银楼和绣铺的,她把所有契书拿出来放在胸口,双手按压着,说:“这都是我的,想要回去,想都别想!”
与此同时,小女孩已经被林嬷嬷拽出了七房侧门,看着自家小姐还在不停挣扎,林嬷嬷眼睛都红了。“小姐,七老夫人不是善茬,真要惹急了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存心要抢我们的东西,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长计议,先忍忍。”
“我不服!我一定要拿回契书,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我不能让它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上。你总是说忍,除了那个小庄子,我们家的东西大部分都被他们拿走了,如今她连我最后的两个铺子也抢走,你还叫我忍。一步一步退让,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以后用什么过活?”
小女孩怕打着林嬷嬷,大声说道,说完泪如雨下。
林嬷嬷任由她拍打,心疼地把她抱到怀中,哭着说:“小姐,老奴知道您的恨。可是老奴答应过老爷,一定要把您照顾好,让您平安长大。那些个都是吃人不眨眼的东西,我们能忍则忍,等您长大就好了!”
“林嬷嬷,我不服!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小女孩瘫倒在林嬷嬷的怀中,泪水不一会就沾湿了她的衣襟。
“小姐,谁叫我们长房就只剩下您一个呢?”林嬷嬷怜惜地把小女孩子抱起来,抚着她的头发说道。“谢家女孩都要联姻的,十岁以后不但能上族学,家主也会留意看顾,到那时就没人敢像现在明目张胆欺负我们了。小姐,两年很快就过去的,我们回吧!”
小女孩抽泣着,任由林嬷嬷把自己抱回那个最偏远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没有围廊,由南北房和两侧厢房围绕而成、略显破旧,若不是隐藏在竹林中,甚至都会拉低整个谢家院落群的格调。
院中有一株海棠树,海棠的花期已过,树上挂着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