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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偌大广场,四周城墙高耸,中间空空荡荡了无一物。从端门里挤进的寒风,打着唿哨扑过来,受阻于紧闭的午门,又旋转着回扑,那股子狠劲儿几可拔树。在这巨大的风口中摇摇晃晃站了不大一会儿,袁可立就冻成了冰棍儿。

    轿班班头眼见主人老大一把年纪受此折磨,于心不忍,便上前问道:“老爷,这左掖门旁边,不是有专给候旨官员备下的值房么”

    “是呀,是有几间。”袁可立呛咳着回答。

    “俺去叫他们开门。”

    班头说着就上前去敲左掖门,敲了十几下,才听到里面有人应声:“谁呀”

    “俺是袁大人的家人,俺想……”

    “去去去,”不等班头说完,就听得里面不耐烦地吼道,“皇上还没有旨意下来,候着吧。”

    “俺家老爷已候了半个时辰了,外头北风这么大,他都快冻成冰棍了。”

    “咱有什么办法,咱又不是天神,管得住这狗日的北风。”

    “候旨的官员不是有值房么,烦你们打开,让俺老爷进去暖和暖和:”

    “值房是有,但找不到管值房的火者。”

    “烦你们找一找……”

    “上哪儿找叫你家老爷忍一忍,挺一挺,立马儿天就亮了。”

    说完,任凭班头再三求告,里头总是一个不应声。缩在门洞旮旯里的袁可立,听得这段对话,长叹一声,顿时有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班头人机灵,咂摸着今日的事情有些费解,不管怎么说,袁可立是五品的尚宝司卿,守门官如此横蛮对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思来想去,他似乎找到了个中原因,便凑近袁可立耳边,轻声说道:

    “老爷,依小的看,这帮没根的家伙,是故意整治你。”

    “是吗?”袁可立冻得嘴唇打磕。

    “狗日的嫌你不给路票。”班头说着在身上搜出点碎银,向袁可立征询道,“要不,小的再喊他们,把这点‘路票’递进去?”

    “多嘴!”袁可立白了班头一眼,骂道,“老夫一世清名,今日岂能遭污。”

    班头再不敢多言,心里头却埋怨主人迂直。且说这紫禁城内戒备森严,门禁甚多,光是历朝皇帝题匾的大门就有一百多座,且每道门均有禁军把守,守门官都由内监担任。

    这些牙牌太监虽然官职不高,但因是替皇上把门,借天子之威,纵是三公九卿,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大约在永乐后期就形成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进人大内受皇上接见的官员,一人端门,每过一道门就得给该门值日官送上一份银钱,说一声“公公辛苦了”,值日官则回一句“你走好”,然后笑脸相送。

    久而久之,这份子钱便有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称谓,叫“路票”。路票多少不论,少则一两二两,多则十两八两。

    从端门到云台,要穿过六道门,虽然每道门所送不多,但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身为朝廷命官受到皇上召见固然是无上殊荣,但这守门官的路票盘剥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一些清廉官员每每为此叫苦不迭却又莫可奈何。也有一些官员想硬着头皮闯过去不给,守门官就会把他拦住百般刁难,往往误了觐见时间而遭到惩处。

    曾经有一位知县觐见皇上,随身带了四十两银锭。守门官欺他是个乡巴佬小官,连哄带唬,才过四道门,所带的银子就被敲诈得一干二净。过第五道门无路票可送,守门官是个挖窟窿生蛆的阴损主儿,便故意指错路,让这位县令走进一位贵妃住着的院子。

    擅闯禁宫,这可是犯了天条,理当受刑大辟,虽然许多官员上折疏救,这位县太爷依然受到廷杖被打断了一条腿,并革职回籍永不叙用。这等惨痛教训,叫官员们听了谁不心惊胆战因此都抱着息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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