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安静无声,就连文毅都被惊得停下了斥骂。
他说什么?谁觉得文毅有罪,就去捅一刀?
文毅与他们无冤无仇,且他苦守雍城多年,勤恳的名声还是有的。他落在吴子敬手上,不施救也就罢了,大家都是自身难保,可若是亲手伤了他,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无论多么逼不得已,对一个忠臣下手,都会被人鄙弃。
真这么做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只能跟着吴子敬干到底了。
这一招真是太精准,太狠辣。
殿内鸦雀无声,吴子敬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拿着酒杯,目光幽冷地扫视过去。被他盯上的人,不由自主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吴子敬笑了笑,再次开口:“怎么,诸位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吗?莫非你们觉得,他骂孤王骂得对?”
这话当然不能承认,可就算是早早投靠了吴子敬的,也不敢真拿刀去捅文毅啊!
大家都是读过书学过礼的,深知世人崇尚的道德标准。为了活命归附吴子敬,啊?”
徐吟站起身,说道:“凉王何必为难他们,这些人,我最清楚了,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什么风险都不想担。一边来雍城,在您面前讨好卖乖,一边又怕您事败,到时候被连累。叫他们动手杀文毅,呵,省省吧!”
这话说得可太直接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使者们不由露出怒容。
他们是自己想来雍城的吗?还不是吴子敬势大,逼不得已。光说他们,她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南源明明最强盛,她跪得还特别快!
吴子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禁挑了挑眉:“那徐三小姐呢?”
“我?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徐吟说着,伸手指向文毅,“他们不敢杀,我敢!”
这下吴子敬真的笑了。
今天这一出,其实就给他们下马威。敢动手,日后自然会重用,不敢动手,也要吓他们一吓,叫他们不敢再有什么花花肠子。
没想到,这位徐三小姐竟然给了他惊喜。她这么站出来,无疑给诸州带了个头。瞧瞧,连南源都这么积极,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推三阻四?
心情好,他也就和颜悦色起来,笑着问道:“你拿过刀吗?”
徐吟昂起头,带着几分倨傲回道:“您不相信的话,就让我试试。”
吴子敬哈哈笑了起来,伸手示意:“徐三小姐要试,孤王岂能不允?去吧!”
众人就看到,脸庞还青稚的少女起身离席,一步步走到囚车面前,接过侍卫递来的刀。
徐吟握着刀,抬头看着囚车中的文毅,对他灿烂一笑:“姓文的,你刚才骂我什么?现在再骂啊!”
语气里满满的得意与挑衅,叫人想痛骂小人得志。
文毅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喷出血沫:“你、你厚颜无耻!”
徐吟后退一步,呵斥侍卫:“都这样了还敢骂,把他的手抓住,嘴巴堵上!”
这种人,她最清楚了,手动不了还会吐唾沫,她才不会给他机会!
侍卫看了眼上头的主子,见吴子敬仍然笑吟吟地看着,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应了一声,拉紧索链,拿破布堵了文毅的嘴。
文毅“唔唔”地叫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死命瞪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少女。
看他动弹不得,徐吟忽然目露凶光,握着刀作势往他胸口捅去。
文毅闭上眼睛等死。
众使者更是发出惊呼,许多人扭开头不敢看。
可是下一刻,并没有鲜血喷溅的场面发生。
离胸口不过半寸,短刀停住了。徐吟哼了声,回身将之一扔,说道:“凉王,这老头一副就义的样子,看了实在恶心。现在杀了他,反倒成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