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远现在乱成一团,几个大股东争权夺利,下面山头林立,必须马上整顿了,否则公司就废了。你到底接不接手?”
“不接。”颜聿麒斩钉截铁地说。
“那怎么办?”颜颖臻很为难,“我总不可能兼顾两头吧。光是一个远光,就有忙不完的事,我已经吃不消了。”
颜聿麒从鼻孔里哼了哼,“得了吧,你已经被架空成什么样了,还要在我面前装?我是董事长,你以为我会不知道?那些人撺掇过我多少次了,要我召开董事局会议,把你投下去。又是送美女,又是请喝酒,还承诺卖股份给我。还好我经受住了诱惑,只是把美女睡了、酒喝了,没答应帮他们办事。”
“要我说啊,这远光你做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把股份出手,拍拍屁股走人,多潇洒!有一千亿在手,你想干嘛干不成?就算再做起一个近光,或者红光、黑光也不是难事。”
颜颖臻幽幽一叹:“还是舍不得啊,毕竟是我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成果。让我再考虑考虑。”
颜聿麒眼皮子跳了跳,“这么多年?你从2002年11月注册远光,到现在还不满6年吧。”
颜颖臻:“……” 哥哥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
晚上,等到两个妩媚丰腴的中年家政妇女把饭菜全部端上桌的时候,颜思敏才背着双手,佝偻着腰,慢吞吞地出现。
采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叽叽喳喳地像只快乐的小鸟。
颜思敏此时的神态已经恢复成平日里在儿女面前的样子,面无表情,眼神充满威严。
但结合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的羸弱的身体、颤抖的双手、苍白的肤色、破风箱似的呼吸声来看,那威严的眼神其实不过是个笑话。
他已经是个生命走到尽头的男人,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只剩下一点骄傲和脆弱的自尊在支撑。
颜颖臻收回目光。
哪怕她早已和父亲闹翻,这数年来只回家寥寥几次,与父亲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10句,对父亲怀着深切的痛恨……
但这些,都不能阻止她心底的悲哀。
这就是在她童年时仰望的强壮身影,这曾经是她的英雄,她的大山……
她迅速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装作滑动接听,“喂喂,是我,你说”地走开。
直到她以为已经离开了父亲的视线,才迅速地擦了擦眼泪。
她装模作样地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过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回来。
她竭力忍着没去看父亲,笑着问女儿:“采薇宝贝,和外公玩了些什么呀?”
采薇脆生生地说:“我在给外公讲故事!外公很喜欢长袜子皮皮的故事!”
“这样啊,采薇真能干,那我要好好奖励你。”
“不用奖励,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最喜欢外公了!”
颜思敏沉重地呼吸着,闻言嘴角抽了抽。
你们看着我干嘛,要维持这样的面无表情也很辛苦的啊魂淡……
你们把视线移开我才能笑一笑啊……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戴上了这副威严、冷漠的面具。
是在刚刚成立公司的时候?
是在女儿上小学以后?
还是在儿子进入叛逆期的时候?
记不清了。
只是,面具一旦戴上,就再难以摘下来。
颜思敏心里叹了口气。
“吃……咳咳,吃饭。”他咳得肺都快扯出来了,好半晌,才竭力用威严的语气说。
“那个女人还没回来。”颜聿麒懒洋洋地说。
他并不是挑衅。
因为颜思敏并没有要求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