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弘轻咳了两句,然后嗓子越来越痒,咳得也越来越厉害,咳得眼前金星乱舞。
他弯下腰,感觉肺都快扯出来了,但是这痛苦中,又有种奇特的快感,似乎把肺部一些不洁净的东西咳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干净、剔透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大概是吧。
当电梯停靠在24楼时,范玉弘勉强直起腰,捂着嘴走出电梯,仍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地面的瓷砖光可鉴人,两边的墙壁也非常干净,这里的清洁工很给力嘛,范玉弘心想。
据说颜颖臻白手起家,仅仅两年时间就赚下了一栋大楼的钱,接下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财富以指数级增长。
赶上了好时候啊。
走廊上并非空无一人,时不时有远光集团的职工踩着急匆匆的小碎步从他身边经过。
这里的人,都非常赶时间,好像在和时间打仗。而且,一个个多年轻呐!
范玉弘忍不住有些悲哀。
看着他们,总觉得自己这种人早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喉咙又痒了起来。
他飞快地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咳了点痰出来。
痰里面带着点血丝。
应该是之前剧烈咳嗽,导致毛细血管破裂了。
他四下看了看,找到一个垃圾桶,将纸巾丢进去。
这时候特别、特别地想抽一根烟。
他的手伸进西服口袋,摸到一支皱巴巴的香烟。
这是几天前就打好的埋伏,但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点着。
毕竟,这里挂着禁烟标识。
他的手指依依不舍地抚摸着那支香烟,就像很多年前抚摸薇薇安那光滑的皮肤。
良久才下定决心般的猛然抽出手。
他又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总裁办公室。
那扇门看起来都材质不凡,气派无比。
身为一个市值过亿万的上市公司的总裁是什么体验?
会不会觉得高处不胜寒?
记得很久以前,颜颖臻是个爱笑,情绪外露,渴望爱与被爱的小姑娘,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吧其实也才六年。
不知这六年来,她经历了些什么,才终于成为这掌控一个商业帝国的女王?
人们都只会看到她的光鲜,她的钞能力。
但她肯定也付出了许多。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范玉弘很难想象她经历的艰辛。
她一定失去了很多她不愿失去的东西。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范玉弘当年也付出过。
额,小杜当然也付出过。
人人都会付出的,成长的代价。
……
正出着神,又一阵紧促的高跟鞋声在他背后响起,然后有个清脆的女声喊道:“范哥!”
范玉弘一转身,就看到颜颖臻。
穿着一身略带休闲风的女士西服短裙,没有佩戴多余的首饰,简单利落的打扮,却看上去光彩照人,美得耀眼。
“好久不见。”范玉弘微微弯腰,拘谨地说。
“好久不见。”
……
现在很明显的,虽然杜采歌说自己失忆了,然而眼前这两人都将信将疑,和他说话时都是假设他其实记得。
如果换成以前,杜采歌会很尴尬,宁愿不出声,默默地回去找别的机会再打探。
但现在他脸皮越来越厚了。
“老卢,跟我说说看,我当初是怎么持股的?我都不记得了。”
卢旭东迅速瞥了他一眼,小眼神有点懵逼,但还是说:“这你都不记得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