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圣手在金瓯城中,穿街过户,七拐八拐,最后来到城南的济生药铺。
药铺的伙计,看到肖圣手,连忙迎出来,奉承道:“今天刮的,这是什么风啊,怎么又把您,这位贵客刮来了?您快里面请。”
肖圣手跟着伙计进了药铺,看到药铺里,有三五个客人,正在买东西,遂道:“你们老板呢?”
说着,他向伙计使了个眼色。
伙计会意,连忙道:“老板在里面,肖大夫您里面请。”
伙计出了门,便昂首挺胸,遥遥走在前面,一路穿堂过屋,丝毫不理会,身后的肖圣手,完全没有一点,招待贵客的样子。
等来到后院一座厢房前,伙计停在门口,斜睨了一眼肖圣手,不屑地道:“主管就走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他转头便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声自语,“整天谎报军情,捎带着我们也吃挂落。挨了多少骂,怎么就不改呢?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点逼脸不?”
肖圣手老脸一红,不由得恼羞成怒。他急转身,抬起胳膊指着伙计,刚要破口大骂一通,只是一口痰,憋在嗓子眼里,根本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他才重重咳出一口痰来,“呸!”一声狠狠吐在地上。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穿着纤尘不染,雪白长袍的中年大胖子,出现在门口,正好看到肖圣手吐痰。
胖子的眉毛,立刻拧成一个疙瘩,“放肆!你个老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是不是活腻歪了?”
看到这个胖子,感受到他释放出的凌厉杀机,肖圣手立刻满脸堆笑赔不是,“对不起刘主管。老朽糊涂,老朽糊涂。这就跟您擦掉。”
他深知,这个胖子有严重的洁癖,洗澡要用30条毛巾,十大桶水,最看不得别人吐痰、挖鼻孔、剔牙,最听不得打嗝、放屁。若是得罪了他,非被他活活拆成八十块不可。
肖圣手说着话,就把脚伸出去,伸到一半,又闪电般地缩回来脚,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真丝手帕,心里大为肉痛,忍不住嘴角抽了几下,但却不敢稍有迟疑,俯身擦掉了,自己吐的这口痰,又仔细将真丝手帕,卷起来塞进口袋。
看到肖圣手,把擦了痰的手帕,又装回口袋,刘胖子的脸都绿了,一道劲风应意而出,直接将肖圣手,抽成了滚地葫芦,胖子怒喝道:“赶紧给老子扔出去,不然老子把你扔出去。”
刘胖子的声音之大,把肖圣手的耳膜差点刺穿。
肖圣手赶紧爬起来,手捂着耳朵,一溜小跑出院子,找个旮旯,有些不舍的,扔掉真丝手帕,依依不舍地看了两眼,这才赶紧跑回去。
茶碗胎质细腻,光泽柔和,如少女吹弹得破的肌肤。里面泡着碧螺春,汤水碧绿,浓香扑鼻。
刘胖子坐定,端起茶碗,瞥了一眼站在门外,弓着腰等候的肖圣手,轻轻用茶碗盖,撇了撇茶叶,慢慢举到嘴边,缓缓啜了一小口,细细品了一会,咽下。
然后,他才问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会是又发现,先天玄脉了吧?这一年多,你都发现七八个了,结果怎样?全是假的,害的我,被上面那帮家伙取笑。”
“刘总管,”肖圣手赔着笑,老腰又往下弯了两分,跟个虾米一样,一张老脸跟挤的菊花似的,“这次应该是真的?”
“应该?你每次都说应该,结果呢!全他妈是假的!”刘胖子怒气冲天,举起茶杯就要摔。
但茶杯入手,釉质细如肌肤,入眼光泽柔如玉,他又根本舍不得。
他小心放下茶碗,转头四下寻找,能砸到肖圣手脸上的东西,正好看到墙角的几案,上放着一根竹制痒痒挠,立刻伸手一抓,隔空取了过来。
肖圣手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赔笑解释,“刘总管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