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手？”玄太子望着他，目光清冷。

    良久，玄太子捡起战云的重剑，递到他面前。

    就这么无声的，干脆利落地一递，战云明白他没有选择了。进入这座骸骨之城，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

    紧紧握着重剑，他再次从地上站起身来，他转身盯着那孕妇的眼睛。

    那孕妇不出一声，也不求饶，就这么双手捧着肚子，恶狠狠地盯着他看。那仇恨的目光简直将战云千刀万剐了千百遍。

    接着，一道红光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就这么直直倒下，死瞪着骸骨镶嵌而成的天花板。

    “接下来————”玄太子见男子的目光，从隐忍，变为挣扎痛苦，又变为如今的机械麻木，他心底流过一丝愉悦，这正是他所意料之中的。

    “————这是个六岁的西域小女孩。她父母正在白城里焦急地寻常她。要知道我骨国，每年都会有许多居住在边境地带的家庭，焦急地寻找他们的孩子，甚至有人冒险进入沙漠寻找自己走失的孩子，结果当然是，有去无回。”

    玄太子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了那先前跪在地上发抖的面具男子，干净利落地举起重剑，砍下那女孩的脑袋。

    就如同砍一段木头那般。

    鹰钩鼻子的玄辄一伙，原本只是冷眼旁观，看到这儿也不由微微动容。

    玄太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指向下一个人：“这位是……”

    可不管玄太子说了些什么，战云都听不见了。

    他只看着玄太子的嘴唇一开一合，待他话音一落，战云就挥剑落在玄太子所指的那人身上。

    他的目光崩的极紧，面庞崩的极紧。握着剑柄的双手也崩得骨节暴凸，几欲崩出皮肉。

    “这位是……”

    “这个是……”

    “这位姑娘……”

    “……”

    …………

    “这最后一个……”

    待战云将重剑垂下，那剑上湿淋淋滚下碎肉和鲜血。那些鲜血和碎肉在剑锋处散开，流在骸骨堆成的地面上，渗入那骸骨堆里。

    那由骸骨溢出的一室玄力因为血肉而兴奋的抖动了一下，有如活物。

    玄太子轻轻拍起了手，口中赞道：“很好，很好。”

    战云缓缓转回身去，望着一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西域人的尸体。

    很好。对战云，有什么值得叫好？但对玄太子，又有什么不值得叫好？

    “那么玄太子，战云，合格了吗？”战云用衣袍擦去剑上的鲜血，将重剑收回剑鞘。

    “还差最后一步。”玄太子说话间，先前领来西域人的骨族，将那一具具尸体抛下骸顶。

    那塔下游荡的看门玄奴发出来兴奋的声音，接着是一阵皮肉撕裂生吞活剥的声音。

    战云望着玄太子，目光里有隐藏不住的恐惧。

    他终于是连恐惧都隐藏不住了。

    还有什么？还要怎么来折磨他？

    玄太子望着他，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拍了拍战云的手臂：“不要害怕，这最后一步是相当美妙的事情。”

    说话间，一群脚步轻盈，身段玲珑的弈奴走了上来。

    那些弈奴黑发秀美，面容娇艳，清一色穿着飘摇薄黑纱，清一色绘着烟青色的浓妆，点着深红色的唇脂，留着尖长的指甲。

    这是骨国美女一惯的打扮。

    玄太子刚指了指那些女人，就看见战云干净利落地再次拔出重剑。

    那些美女一瞬间花容失色。

    “不，别。”玄太子较忙苦笑着摆手，“我是让你挑一个弈奴，同她阴阳结合。”

    阴阳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