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寒酸,反而有种透着浓浓古韵的清高,映衬着早春初展的翠树新枝,深瞧几眼仿佛就要浸透人心似的。
容辞对建筑风景原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之前几次跟着温氏到这里进香拜佛也没有特殊的感觉,但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封寺,往来人数不如平日中嘈杂的缘故,却突然能领略到它的独特之处了。
正在欣赏时,她心中忽如温水轻熨,若有所感,在行走中忍不住转头回顾。
寺内有数座贡殿,高有三层的佛塔便在不远处,苍树掩映中有清晰的人影扶着栏杆立于塔楼之上。
那人一袭深青色的衣衫,戴着灰白的帏帽,容貌半遮半掩,遮的是眼眸,却露出了高挺的鼻尖和一张薄而浅淡的嘴唇。
不知怎么的,那人虽就在不远处,但因为戴了帏帽也看不清面容,容辞心中却像是笃定对方在向这边看,她的心没有来的漏跳了几拍,这样让她不敢再看,忙不迭的回过头来,用手捂住胸口,平复那种忽如其来的心悸。
容盼在一旁感觉到姐姐拉着自己的手掌收紧,怪的看了一眼却道:“姐姐,你的脸色好怪。”
正当容辞以为自己是被惊得脸色发白时,却听容盼继续道:“你的脸好红啊!”
容辞怔怔的摸了摸自己脸颊,果然有些烫。
这真是……莫名其妙……
……
这天气虽已经转暖,到底有有凉意,万安山上的游人并不算太多,众人找了一处树荫,命仆妇铺上毯子,摆上杯盘器皿,各色点心茶水,便又是一处闲暇好时光。
容辞与众姐妹并顾家的姑娘们坐在一处,听着不远处老夫人和王氏打着机锋,而许容菀更是竖着耳朵,想要多听几句传过来的只言片语,见她们的话题绕来绕去,就是不进入正题,不由得有些坐不住,看上去像是想马上站起来替祖母把话说清楚似的。
过了一会儿,容辞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那位顾二爷今年已满二十岁,实际上这时候谈婚事是稍迟了一些的,之前王夫人为儿子的婚事颇为头痛,因此对许容菀相当热情,看着就是很满意这儿媳的样子。
可是今天老夫人再三暗示,王夫人却一直不急不缓的将话题岔开,一边饮茶一边欣赏风景,那架子摆的高高的,这事从没有女方主动明示的道理,郭氏不好直说,便只能来来回回的绕圈子。
这与王夫人之前表现的迫不及待要将许容菀娶进门的样子一点也不相符,容辞便知道这婚事可能要有波折了。
四房的六姑娘许容真早就不耐烦了,拉着顾三姑娘顾忻去别处玩耍,容盼撒了一气儿的欢也有些困了,便被李嬷嬷抱到了温氏处,在她怀里睡的熟了。
容辞正百无聊赖间,随手抽了几根草茎,废了不少功夫变成了一只相当精巧的小兔子,她正想着过一会儿等妹妹醒了拿去哄她玩儿,旁边却突然有人将她放在一边的手帕抽走了。
顾悦用两根手指捻着手帕,看着上面绣的竹报平安,似是漫不经心的笑了一笑:“这竹子是许四小姐绣的?”
容辞道:“原是丫头们绣着玩儿的。”
顾悦挑了挑眉:“我说呢,手工这么粗糙,也不像是出自妹妹之手。”
容辞的表情便有些淡下来——这话,听上去可不怎么友善。
“顾姐姐说笑了。”容辞道:“我瞧着倒挺好,要我自己来,说不定还绣不出这样儿的来呢。”
“是么?”顾悦微微惊讶,随即淡淡道:“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靠这个为生,但是身为女子,女红可是必须要熟练的,妹妹还是勤加练习为好,太过惫懒了,等将来难免让人家看不上。”
容辞扁了扁了嘴,闹不明白这个大小姐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好端端的端起架子来教训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