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没几个真的懂法,以为赢了官司就可以有钱有赔偿了,或者是就可以住进新房子了,但是钟向阳的话让他们一下子蒙了,陈涛敏开始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是想过了但是却故意隐瞒了,先把这些人都弄到法庭上,剩下的事再说。
可是钟向阳来了之后,这算盘珠子一扒拉,这个官司打赢没关系,但是打赢了之后呢,还是住不进新房子,还是没人赔偿,这官司打的是不是蛋疼?
“那这官司打的是什么劲呢?”老王问道。
钟向阳没吱声,深深的吸了口烟,说道:“也不能说这官司打的没劲,只是暂时出点钱,而赔偿的话,暂时是指望不上,我问过一些朋友,这个人现在逃到了国外,虽然上了国家红色通缉令,但是没人知道他在哪,所以这事暂时无解,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努力来解决问题”。
陈涛敏没想到自己想要的这招就被钟向阳这么轻而易举的给破了,因为钟向阳是真的想解决问题,而不是单纯的就是想把这事闹大了。
钟向阳去过秀水湾两次,和这些业主都聊过,知道他们现在的经济状态,更要命的是,这些人早已没多少积蓄,而县城的经济又不景气,这就连带着他们不可能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拿钱出来打官司,这是人性释然,就是我已经损失了这么多钱了,你再让我拿出一笔钱来做无意义的事,而且是看起来没有任何希望的事情,我拿这么多的钱出来就是为了买张证明我有理的纸吗?
于是,三三两两,这些人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就剩下了钟向阳和陈涛敏,陈涛敏看着钟向阳的眼睛都红了,那样子真是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但是好在这是镇政府的会议室,凡事不能搞的太难看了。
“钟向阳,你这是什么意思,铁了心拆我的台是吗,你是副镇长,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的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政治纪律,你就是对我有意见,我们可以私下里谈,我们沟通好了再和老百姓说,但是你这个做事的态度,啥意思,故意的是吧,谁让你这么做的?这些事我会详细的写一份报告,向县委做汇报,你等着吧”。陈涛敏说道。
钟向阳闻言,笑了笑,差点笑出声来,陈涛敏此时的表态很像是小时候幼儿园的小朋友受了欺负赌气说,你等着,我回去告诉我妈去。
钟向阳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向羊良平告状呗,他看向刚刚起身的陈涛敏,问了一句让陈涛敏非常吃惊的话:“陈镇长,你找的那个律师事务所,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么多的业主,告一个根本找不到的开发商,铁定能赢,甚至开庭都不用开了就知道这个案子的结果,这么多的律师费,不少赚啊”。
陈涛敏闻言一愣,随即就站住了,但是没吱声,继而离开了会议室,钟向阳在会议室里坐了很久,直到组织部长胡雪林离开,院子里传来了陈文明送他离开的声音,钟向阳都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无论是讨好谁,在未来的几年里,在羊良平在云山县的这些日子里,自己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既然是这样,还不如维护一下自己的自尊心,做点事,吹吹牛,或许自己的心情还能好点,这样的日子还能过的快一点。
钟向阳可以有自己的性子,因为本来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陈文明就不一样了,他作为班长,不能做的太过了,可是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他很快就都知道了,并且在第一时间给钟向阳发了信息,让他在晚上到他家里吃饭。
说实在的,钟向阳是不想去的,他倒是很想去找陈再生吃个饭聊聊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陈再生的位置不高,但是考虑的事情有时候确实是有独到之处,徐阳冰早已给了他计策,那就是只要是想留在云山,无论如何都要去巴结一下龚蓓丽,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而龚蓓丽原来并未想着要在这里待下去,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