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米府正院,此时米府内外早就被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刘衡政进院子后,目光在周围做法事的道士身上转悠,问道:“今日米家出殡法事,由谁主理?”
米桁出来道:“是草民。”
刘衡政摇头:“本官问的是哪位道长开坛做法?”
杨云从人堆后走出来,笑着说道:“贫道见过刘太守。”
即便刘衡政已从彭泉口中得知杨云未及弱冠,但亲眼见到杨云的年岁还是惊诧了一下,笑着道:“果真是少年英杰,今日长见识了。”
杨云手拿拂尘,果真是有几分出尘的气质,笑着拱手:“刘太守过奖了。”
米健招呼:“来人,快给刘太守准备坐席……刘太守,我米家正在办丧事,不如我等到偏厅一叙?”
“不用了,哪里说话都一样,客随主便,本官一向敬重米老当家为人,今日跟宾客一样都是来吊唁,一视同仁吧。”
刘衡政言语间极为客气,侧头望向彭泉,问道,“先前此桩合户纠纷,说到哪里了?”
彭泉道:“回太守的话,刚查证米通带来的田宅契约和账册乃是伪造,米府过世老当家托付归还米家本家家产之事不成立。”
“原来如此,那还要本官来作何公断?这纠纷不已定下了么?”刘衡政诧异地问道。
看起来刘衡政说的是公道话,但有心人都能听出事情没那么简单,否则刘衡政不会亲自来,还带了米敬迁等米家嫡房的人。
彭泉脸上露出些微得意之色,行礼道:“是这样的,米家先祖曾留下遗训,米家后人不得别籍异财,特地留后人,世代相传,米家曾因变故而异财,现在米家人找到先祖遗训,适逢米老当家过世,于是前来商议合户之事。”
“啊?”
在场人都是震惊不已。
本来谁都觉得这件事已无变数,就算洛州刺史亲自前来,也要讲理,现在明摆着米老三伪造田宅契约,米家嫡房的人已失去抢夺家产的合理性,谁知嫡房那边又搬出一个什么“先祖遗训”,事情转眼起了波澜。
刘衡政明显早就知道有此一茬,故作惊讶地问道:“哦?还有此等事?那不如由米家本家把先祖遗训拿出来展示与人?”
或是米敬迁等人早就想到可能存在被人调包的可能,米敬迁紧紧攥着所谓的“先祖遗训”,生怕被人给换走。闻听刘衡政如此说,他当即将手中的卷轴打开。
卷轴发黄,一看就是陈年旧物。
打开发黄的绢帛,上面写着米家先祖创业的艰难,就像是对后世警训,最后写道:“……子孙财货以嫡长为序,凡我子孙不得别籍异财,若有违者,夺其姓氏,赶出家门,永不入宗祠。”
没有时间落款,但如此一份东西拿出来现场展示,还是有比较高的说服力。
米原提出异议:“以前米家分家的时候怎么没人拿出来?现在家祖这一脉兴旺,而你们衰落下去,就拿出此物?”
听到米原的话,刘衡政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之色,明显米原乃至米家的人都落进一个圈套。
杨云暗叹:“你个傻小子,说出这样的话,不等于承认这份先祖遗训是真的?”
刘衡政道:“这不米家本家的人说了,之前此物并未寻到,乃是偶然整理先祖遗物时才发现……米老当家过世前显然见过此物,所以才有托付家产之举……米老先生,可是如此?”
或许是刘衡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多,本来有些事他不该知晓,最后只能向米敬迁说话,让米敬迁出来替他打圆场。
米敬迁作为米家嫡房辈分最高之人,也是既得利益的第一顺位人,此时拿出族长的气势来,大声说道:“米家宗祠一向是由我们嫡房供奉,此物正是从宗祠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