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带几条好烟过来。”
三叔的脚边,随意摆放着一包五块钱的红梅。
说话间,林骁已经来到三叔身后,轻轻给他捏起肩来。
以前三叔干农活回来,就会叫林骁给他捏肩,如现在这般。
“臭小子,手劲大了不少。”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三叔鼻子一酸,嘴上骂骂咧咧,神情却是充满享受。
“这几年,您辛苦了。”林骁道。
“我辛苦什么?外面都说素素是靠我们照看,但她在外面受人欺负,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你,担子重了。”
“好了,先去看看你爸妈。”
三叔放下大水烟筒,带着林骁来到左手边一间小屋。
推开门,摆在高处的两个骨灰盒,赫然映入眼帘,触目惊心。
“大哥和大嫂生前老念叨,等他们走了,要你给送终,所以我做主,等你回来,再给他们下葬,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五年。”
三叔从供桌上拿起六炷香,点燃,递给林骁。
噗通!
林骁跪了下去,额头着地。
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着。
“骨灰盒?家里怎么能摆这东西?亲家,这得赶紧搬出去啊,孩子都要结婚了,不吉利。”
说话的是个装扮华丽的中年妇女,言语之间满是尖酸刻薄。
当然她这身装扮,骗骗普通人还可以,但凡见过些世面的人,都知道这女人华贵在外表,骨子里的那种暴发户气质,难以掩盖。
而随着她这话音落下,小屋外边瞬间挤满了人。
“好好好,改明儿我就把它们搬出去,孩子的婚事要紧。”
毫无原则的三婶附和道。
“搬什么搬?那是我大哥夫妻俩的骨灰,这房子一半是他们的!”
三叔转身,先是狠狠瞪了三婶一眼,随后对那中年女人沉声道:“孩子的婚事我不阻拦,但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们家小军,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公司总经理,受人尊崇!”
“以他的条件,在外面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肯娶你侄女,那是你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现在我就提这么个屁大点的要求,你就给我甩脸色,这门亲还结不结了?啊?你告诉我,还结不结?”
见对方咄咄逼人,大有一言不合就甩脸走人的架势。
担心婚事黄了的三婶,赶忙舔着脸劝慰,“您消消气,消消气,我家老头就这牛脾气,这事好商量,等回头我和他好好说说,肯定让您满意。”
“我听说人都死好几年了吧,那死了就死了,还把骨灰放在家里,你们究竟是心理变态,还是存心膈应人?不行,现在就扔出去,不然我很难相信你们的诚意!”
“这……”
三婶为难了,扔出去肯定不能够,倒不是她怕林骁,而是三叔那关她就过不了。
其实把养父母的骨灰放屋里,这几年她心里也挺膈应。
“改天,我们好好看个日子,改天就把它们挪走,您看行吗?”三婶赔着笑脸。
双方你来我往,一个言辞寡毒,一个阿谀谄媚,俨然把跪在地上的林骁,当成透明。
围观的人中有着双方的亲友,十几号人,却无一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只当看一场,荒诞的笑话。
将世态炎凉四个字,彰显得淋漓尽致。
就在三叔克制不住,即将发火的时候,一直跪着的林骁,终于是站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不约而同投了过去。
单单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们感觉,需要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