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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遣使问政事疑难……”

    “太子自平决。”天子闭上眼,不等他说完便给了答案,“据儿做了三十二年的太子,又不是第一次全权处置国政,能有什么真正的疑难?君多虑了!”

    “……诺……”霍光无法辩驳,只能应诺。

    一番对话皆是应有之意,其中的意味却异常复杂,钩弋夫人还在思忖皇帝的心意,却猛地听到天子吩咐:“你与弗陵也守了一夜了,回去休息吧!”

    她不由一惊,刚想婉拒却听天子淡淡地道:“弗陵都累得睡着了!”

    她低头,看到儿子果然伏在床边睡着了。

    钩弋夫人暗恼不已,刚想以不惊醒孩子为由留下,就听天子轻声吩咐她:“让保母小心,不要弄醒他。”

    “……诺……”她无奈地伏身应诺。

    回到居处,看着沉沉熟睡的儿子,钩弋夫人心中的怒火却愈发炙烈,几乎想将他拖起暴打一通,但是,她知道,她绝对不能这么做,眼见按捺不下怒火,她愤恨地转身,疾步离开居所。

    “谁都不必跟着!”她低声斥退随侍的宫人,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满腔怒火。

    因为是在甘泉山主峰的顶上,甘泉、林光两宫并无宫城,出了居处便是葱郁繁茂的山林。

    钩弋夫人没有寻摩野踪芳径的心情,随手折了一根不知是什么树的枝条,一缕一缕地扯去外面的树皮,随后又去扯里面的枝干。

    “夫人长乐……”

    “短乐都快没了,还长乐!”

    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钩弋夫人吓了一跳,本就未消的心火立时更盛,自然是没好气地甩了一句话回去。

    苏文没料到钩弋夫人心情如此不好,愣了半天,才小心地陪着笑凑过去:“何人惹恼夫人了?夫人告诉臣,臣定为夫人出气。”

    钩弋夫人冷笑一声,手一扬,柔韧的枝条狠狠抽到苏文的手臂上。

    “你不过是宦官,还是有罪在身,侥幸活命的宦官!能惹恼我这个婕妤却让我只能生闷的人,你倒是有办法对付?”钩弋夫人的父亲因罪受刑后,曾任中黄门,她对这些宦官再了解不过了。

    苏文按着被打中的地方,只觉得疼得厉害,却依旧陪着笑道:“夫人教训得极是,臣自是没有办法,不过,臣知道有人有办法。”

    钩弋夫人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轻哼一声:“你们以为公孙贺一家死了、诸邑公主死了,下一个就一定轮到皇后跟太子,是不是?”

    苏文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轻声道:“宫中谁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外臣就不一定了……”

    二十九岁方得长子,狂喜之下,天子立即命枚皋与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子禖祝》,拳拳之心殷切可鉴。

    对长子刘据,皇帝真正是爱若珍宝、宠溺有加,恨不得把天底下的一切都给他。未满百日便封其母卫子夫为皇后,七岁正式册封为皇太子,稍长,择师选傅,立博望苑,皇帝对长子几乎是有求必应。

    宫中无人不知,当今天子不似太宗孝文皇帝那样克己禁欲,前后也宠爱过不少人,后宫中,有些女子所受的宠爱也不亚于当年的皇后,但是,再如何爱屋及乌,延及其子,天子心中的继承人仍旧只有长子,其余皇子再受宠,也是六七岁便按制封王就国。

    ——以往,王夫人与齐怀王不例外,李夫人与昌邑王不例外,如今,钩弋夫人与刘弗陵又可会例外?

    钩弋夫人此时的怒火并不全是因为儿子不合时宜的熟睡,更重要的是,她忽然发觉,天子根本没有对太子产生任何不信任,或者说那些怀疑根本无法动用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她与儿子该怎么办?

    苏文说得含糊,并未指明“外臣”,但是,钩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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