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平阳侯背着手威严的“嗯”了一声,又同阮明姿道:“明姿,你也记得好好休息,在家里多住几日,也好多陪陪你奶奶。”
阮明姿想起平阳侯老夫人的身子,倒也没拒绝,笑道:“好,我知道了,爷爷你就放心的忙你的去把。”
老平阳侯眼里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但他还记得要保持自己的威严,背着手点了点头,转身往前院去了。
平阳侯老夫人听得阮明姿应了要多在府里待几日,心情一下子也好了不少。
胸腔中方才被苗氏跟舒雅婵联手作戏弄出来的那点不快,也慢慢消散了些。
软轿平稳的很,平阳侯老夫人在软轿里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琢磨,她的心肝太瘦了,在家这几天,应该让小厨房那边做些什么补一补才好。
而缀在最后头的舒雅婵跟苗氏,却忍不住对了个眼。
苗氏轻轻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告诉舒雅婵:“小不忍则乱大谋。”
舒雅婵紧紧的将嘴唇抿了起来。
软轿又平又稳,很快便到了琳琅院。
平阳侯老夫人心里高兴,面上淡淡的告诉立夏:“这四个婆子抬轿抬的不错,赏。”
苗氏笑盈盈的接了话:“还不赶紧谢老夫人赏?”
四个抬轿的婆子赶紧跪下谢赏。
平阳侯老夫人扶着立夏的手,进了琳琅院正屋。
屋子里的地龙早就烧得暖暖的,因着阮明姿身子弱,平阳侯老夫人又特特让丫鬟多加了个炭盆。
苗氏看出平阳侯老夫人刚回来有些恹恹的不愿意讲话,倒也识趣,陪着坐了会儿,便说前院还有些对牌要跟婆子对一下,便起身告辞了。
然而一直恹恹的平阳侯老夫人这会儿却突然出声叫住她:“楠儿媳妇。”
苗氏顿住脚,回身时,脸上已是满脸的笑:“娘叫我什么事?”
平阳侯老夫人淡淡道:“我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太清楚,就想问问你,也免得立夏开库房取册子来对了。”
苗氏隐隐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她声音不自觉的绷紧了几分:“娘说。”
平阳侯老夫人手指轻轻的支在额上,淡淡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你一嫁过来,我便给了许多我名下的私产,给你打理?”
苗氏脸上一贯挂着的笑都险些没维持住,她勉强笑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娘没记错。”
平阳侯老夫人点了点头,轻描淡写道:“我隐约记得,是有一家银楼,也给了你打理吧?”
这下,苗氏背后的冷汗都要涔涔的落下来了。
平阳侯老夫人的诸多产业里,确实是有一家银楼。
不算大,但却荣养着几个手艺极好的师傅。
这几位师傅曾蒙受平阳侯老侯爷大恩,甘心在这小小的银楼里待着。
苗氏却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这银楼规模挺小,跟平阳侯老夫人给她的其他那些赚得盆钵满赢的铺子来比,简直是萤火之光。
她便没把这银楼放在心上。
后来,这间银楼,被舒安楠挑挑选选的拿了去,给了他亲生父母那边来经营。
因着挣不了几个钱,苗氏便也就随他们去了。
所以,这会儿平阳侯老夫人骤然问起,苗氏寒毛都炸了。
但她面上还得保持着一个不惊不急的完美神色来:“啊,好似是有一间银楼……”
平阳侯老夫人脸上淡淡的神色没有了,变成了紧皱眉头:“好似?”
她不悦的看向苗氏:“楠儿媳妇,什么叫好似?”
苗氏额上冷汗慢慢的下来了,手上的佛珠都忘了转:“娘,儿媳说错了。确实是有,但后面我隐约记得好像是因为经营不善,便转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