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妍小小年纪,今年也不过八岁多。她向来依赖阮明姿,却又不会纠缠着姐姐不放。
她知道,姐姐的世界广阔无垠,不该被自己束缚住。
闻得姐姐要出门半年,她小脸上先是闪过一抹仓皇,继而却又郑重其事的打了几个手语,告诉姐姐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阮明姿不由得笑了,摸了摸阮明妍的小脑瓜。
席天地在一旁拈着棋子看了一眼阮明姿,嗤了一声。
这人吧,看着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跟妹妹说了她要出门的事,可是却把最关键的部分给按下了。
她可不是单纯的出远门,而是要去琼崖。
琼崖是什么地方啊?
穷山恶水,瘴气遍生之地。
朝廷专门挑那个地,流放穷凶极恶的囚犯,就可见一斑其凶险了。
好在到时候他也一块儿去,多多少少能帮着看着点。
毕竟嘛,这人支撑着那么一大家子善府,若是她倒了,旁人可怎么办?
席天地撇了撇嘴,将手里的棋子抛了一下,喊阮明妍:“来来来,趁着回去有时间,咱们再下两盘。”
阮明姿也道:“去吧。”
阮明妍乖巧的点了点头,从姐姐怀里直起身子,从棋盒里拿出棋子来,小脸上满是沉着之气,开始同席天地在棋盘上厮杀。
阮明姿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阳光透过车帘缝隙钻进这温暖的车厢中,阮明姿倚在一旁的靠枕上,素手轻轻的剥着橘子。看着阮明妍小小的身子端坐在棋盘前,认真的拈着棋子下棋,阮明姿忍不住心中轻轻叹了一声。
她说是半年,其实去多久她心里也没个底。
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的过了几日。
阮明姿带着梨花回榆原坡收货的时候,又把席天地给拽上了马车,先去了牛家村,给姚母跟桂哥儿都把了把脉。
这次羊氏那一房的人倒是没敢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桂哥儿的脉象比之上次要平和了不少。
姚母则是还需要继续养护着,毕竟年纪大了。
阮明姿要走的时候,羊氏追了出来,色厉内荏道:“……你给那不孝子传个话!就说他要是明儿还不回来,往后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阮明姿眉头都没抬一下,就当没听见的,转身就上了马车。
当初是谁要摔死人家亲女儿,把人逼走的?
眼下席天地还在阮明姿的车上,羊氏也不敢过多得罪阮明姿,见阮明姿那副视而不见的模样,气得跺了跺脚,暗暗骂了一声“小贱人”,却又无能为力,别提多憋屈了。
而后阮明姿又带着梨花跟席天地回了一趟榆原坡,除了收货,自然是也要给受伤严重的严山复诊一下。
阮明姿她们过去的时候,果哥儿正在趴在院子里的鸡窝前,拿着根长长的细枝条逗弄着窝里的小兔子。
见着阮明姿他们进来,果哥儿眼前一亮,高兴的叫了一声“表姐”,又转头朝着屋子里奶声奶气的大喊,“娘!大表姐来啦!”
屋子里门帘响动,阮凤很快掀着门帘出来,看见阮明姿身边跟着的席天地,更是惊喜交加。
阮明姿带着席天地,随着阮凤进了屋,就见着屋子里的炕边上,还坐了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虽说有些面生,但阮明姿稍稍一想,却是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是严山的先头媳妇留下的二儿子,阮凤的继子。
好像是叫严刚来着。
阮明姿便朝那年轻人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刚表哥”,算是打了声招呼。
那严刚猛地站了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