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有点懵逼地挪开枕头,直着眼看着容慕抽出那本封皮泛黄的书籍,从喉咙里挤出艰涩的声音“不要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里面掉出一张纸条,缓缓落到两人面前,纸条上写着一行无比显眼的字“书借给你了,离容慕那个早死的老道士远一点。”
咔嚓。
是程朝心碎的声音。
这张纸条是祁澜岁夹在里面,与不良书籍一同借给程朝的,程朝昨晚看了没留意,当作书签夹了进去。
字迹很眼熟,容慕一眼就认出这行字是谁写的,神色不变,将纸条塞了回去。
这一动作,又使他看到里面不堪入目的画面,白皙的面皮浮上一层红。
程朝迅速将书收回枕头里,心虚无比,“你听我解释”
他瞎编不出来该如何解释,再说,他也不需要向容慕解释。程朝在心底骂了三四遍祁澜岁,用余光看着容慕,心虚地抿了抿唇。
容慕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弯了弯唇,似乎准备表达他对这句话的不满了,可落进程朝耳朵里的声音,却与程朝想象中的不一样
“你年岁还小,少看一点这种书,对身子骨发育不好。”
程朝以为他要问纸条的事情,微微有些愣神“啊”
容慕整理他散乱的领口,“还有,该起床去晨练了。”
“你就不问一问,那张纸条是怎么回事吗”程朝跳下床,一边套上鞋履,一边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交什么朋友,你的朋友说过什么话,是你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干涉你的私事,”容慕的眼睛弯了弯,“更何况嘶,换一双长袜,外面下着雪,穿短袜会着凉。”
程朝的心微微一动,心跳加快了一拍,但是这个陌生的感觉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他想起一些别的事。
程朝心想,你在结道侣契约时,抓着我不肯停下来的时候,可没说过我年岁小。
果然,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全都是大猪蹄子。
晨练最终还是没去成,因为有客人来曳青山了。
去晨练的半路上,容慕突然被庶务部长老叫去招待客人。他的身影一消失,程朝就蹦蹦跳跳回了洞府,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三四圈,继续睡回笼觉。
梦境昏昏沉沉的开启,碎片逐渐汇聚成为一个整体,仙鹤继续排队走路,程朝去抓的时候,突然撞到另一个人身上。
是那个经常在梦境里出现的用黑色布纱蒙着眼的青年。
阮楚白静静地“看”着程朝,一言未发,拘谨地站在程朝最满意的与陌生人相处的最佳距离。
方才的丢人动作被看见,程朝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起身,转移话题,“小瞎子,你还在这里练剑”
阮楚白执着一把剑,注意到程朝的眼神,将手背到身后,“嗯。”
“坠青云前三剑你已经编写好了,不必再继续拼命练剑,最后一剑交给我。”梦境中的程朝客客气气地道。
梦境外的程朝有点难以置信,觉得记忆发展越来越魔幻主义,坠青云前三剑是小瞎子编写的最后一剑来自于自己
可是,曳青山的坠青云只有三剑,并没有第四剑。而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这就是他练习坠青云时为什么会产生熟悉感的原因可是,为什么坠青云又会成为容慕的作品
阮楚白垂着头,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必。”
他微微抬起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冷淡,又补充了一句,“你很喜欢这些仙鹤我抓给你。”
程朝喜欢的是欺压这群仙鹤的乐趣,并非仙鹤本身,连忙摇头拒绝“不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阮楚白再度垂下头,视线汇聚点又转到铺着碎石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