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战斗在他们来到这里第三天的时候打响。
那时候他们已经挖出了一个深达四十多米的大洞多亏了那四个交了保护费的家伙,正是他们不遗余力的卖命,才保证了挖掘工程的顺利进行。
在这三天里,偶尔有落单的野兽闯进他们的领地和领空,但是基本上只要出动林恪和白遇两个人就能解决。
但是第三天的凌晨,当温凉还在洞底挖掘的时候,突然听到洞顶传来了一声惊呼,那是白遇的声音。
“蒲娟”
他不是呼唤战力最强的江雪,而是呼唤那个他一向忽视的蒲娟。
温凉一瞬间就从洞底冲了出来,与此同时,蒲娟被江雪带着也冲上了天空。
他们恰好看见林恪从天上掉了下来,像一片树叶一样,飘飘摇摇。
头顶上,白遇和一团黑影正纠缠着。
随着江雪加入战团,那团黑影一分为二,拦截住江雪。
“是铁蜢”温凉惊叫到。
没有人关心什么是铁蜢,蒲娟去接住在空中挣扎的林恪,用一团白色的光球将他包裹了起来。
随即从她的身上冒出千丝万缕的白色丝线,像是蚕虫织茧一般,将林恪装在了里面。
一股鲜血从她的嘴里缓缓流出。
三春祭,能将自己的恢复能力转移到队友的身上,也能将队友的伤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一道裂口豁然从蒲娟的背上出现,从那里可以看见白色的脊柱。
“别死”温凉来到蒲娟的身边,焦急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为什么不去上面”蒲娟吃力地问到。
“我”温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后悔刚才复制了蒲娟和林恪的记忆。
林恪的伤势很重,他被铁蜢一爪抓破了胸膛,魂体危在旦夕。
三春祭,是号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术,但这门功法被叫做“祭”而不是“诀”是有原因的。
那是一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术法。
要救林恪,就必须牺牲掉她自己
“难道不是林恪比我更有用吗”蒲娟吃力的问。
她的胸口豁然裂开,一丝血线从他的喉头向下慢慢地蔓延。
像是有一柄刀锋,正从上往下地将她剖开。
“别死”温凉颤抖地说到。
“我如果不死,那就是林恪死了”她露出笑容,原本满口如白玉般的牙齿,混合了血浆,已经变得血红。
“我”温凉颤抖着,将手放到她的手上。他感觉到她的手也在颤抖。
“很艰难的选择啊,对吗”蒲娟说到。“我也曾经面临过这样的选择啊那一次,我选择了我自己”
“不是啊”,温凉说到“阮彤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关系的”,蒲娟说到“如果我不是那么怕死那么他就不会死”
阮彤,就是那个陪伴了她十七年的少年。
他死在蒲娟的怀里的时候,蒲娟并没有献祭出她的茧丝。
“可是”,温凉握住了她的手。
“什么都别说了”蒲娟回答到,“和你们在一起的这几天,是阮彤死后,我最开心的几天本来,我早就该死了”
她一口鲜血喷出来,和胸口汩汩流出的血液混在一起,鲜红得发光。
“我早就该追随他”蒲娟的身体委顿了下去,倒在了温凉的怀里。
在她记忆里,出现了漫山遍野鲜红的枫色,一个背上背着双剑的少年正在前面奔跑,她在后面追逐着,两个人的笑声回荡在山野间。
温凉沉默着。
他知道,自己的沉默,其实便是已经做出了取舍。
温凉冲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