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踱步,门锁一响,她跳起来,直接伸手拉开门,见到杵立前方的人,直退了好几步。
「小义呢?」她往匡政身后探,空无一人,林义食言了。
「他回去了。」没有惊奇、没有意外,像笃定会见到家人的男主人一般自然。「孩子睡了?」问得也很自然。脱下外套,递给她,和从前他们独处时一样。
她不自在地替他挂好外套,眉头怏怏聚拢,「我不是故意要留下来的,还没找到适合的保姆。」不管她解释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吧?她都快不相信自己了。
「我知道。」他温和地笑着,交抱着手臂,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垂思着。
「那,我走了。」她预告着。他没说话,认真地注视她,泛着愉快的笑容。
她移动一步,又停。「你──最近出入要小心一点,别太晚回来。」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悬惦多日的疙瘩,她暗恼着。「不是我说的,是我大伯要我转告你的。」这解释其实很多余,他点头,瞧来仍是十分愉快,没受影响。
「你笑什么?」笑得她心神不宁。
「想到一些事情。」他轻声说着。
「喔!」别私心笑话她就好。她很快瞥了他一下,扭头走开。
「我在想,」不管她是否在听,他径自开口,「遇到妳,是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我最快乐的事。」
她一时呆楞,心防摇摇欲坠,头一甩,提步继续走向大门。
「和妳看展览那一次,我们追上了公车,当时,我一度想过,只要这样单纯简单的快乐就足够,看着妳,牵着妳的手,其它都不重要了。」
她心头发酸,手握门把,左右转动着,千斤重般地扯不开门。
「不是不敢要妳,是不忍心见到妳后悔。我是有债在身的人,没有偿还前,我不能保证妳的幸福,这是我对妳母亲的承诺,我没想到,这样反倒伤害了妳,对不起,天聆。」
眼眶瞬时一热,她骤然回头,走到他面前,泪纷落,握拳垂了他胸膛一下,「你到底想怎样?我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老是不信,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是女生,总不能老是求男生要我啊!一天到晚问东问西的,你也会烦,你这个人──真气死人了!」
她蹬了两下脚,轮流揩去两边泪水,不在乎狼狈不狼狈了,使劲低啜着。他捧起她湿糊糊的脸,笑得一口白牙熠亮,「对不起,那么我现在求妳,求妳要我,今晚就好,明天妳后悔了,或将来淡忘了也没关系,但是,这一晚,我是真切爱着妳的,永远不会抹煞。」
她瞪大眼,「你……」她迷惑了,他爱她?
他俯下唇,紧紧贴住她半开的唇,他浓密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酥酥痒痒得令她闭上了眩目,他轻易地得到她启唇接纳,交缠不能分。
「匡政?」吻不但深重,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撩逗,她惊慌得快不能呼吸,抵住他的胸,撇开脸,「你……跟上次差太多了吧?」像要把她整张嘴吃了,野性得不似她眼中温润如水的匡政。
他笑了两声,「我想要时就是这样的,怕不怕?」
她知道自己红透了脸,倔强地翘起消瘦不少的尖下巴,「怕什么?你又不是老虎!」
这回答有语病,好似她等着和他交手,她一阵窘困,他已经圈臂将她勾拢到两腿间,吻纷纷落在她喉间、胸口,两手潜进她裙襬内,十指划过她的腰线和胸缘,颤栗从肌肤交会处抵达指尖足梢,她发出了自己都不可信的低喘,窒息前再次将他推开,掩着胸前的唇印,「你……等一等……我没准备好……」
他还是笑,呼吸比先前浊重了些,「我以为妳早就准备好了。」
「想归想,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太慢了,她又扯了自己后腿,她懊悔地面壁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