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对着房外张望,一会儿回头看着桌上婢女不久之前送来的汤药,裕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崔浚怎么还不回房?他是不是忘了该用汤药了?张山说他累了就会回房歇着,可是等到那时候,汤药说不定已经冷了。
此时已经是亥时了,不能再等了,她还是直接去书斋找他好了。
取来斗篷穿上,她来到书斋,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夫君,时候不早了,你也该歇着了。」
静悄悄的,她得不到任何回应,没法子,她只能再敲一次门了。
「夫君,你还好吗?」她开始担心了,万一他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可是,还是一片寂静,这教人不由得更担忧了。
再度敲了敲,看样子,她不得不采取比较激烈的手段,「夫君再不出个声音,妾身只好惊动府里的侍卫了。」
须臾,崔浚在裕儿准备转身讨救兵之前开口了,「妳是嫌一个人不够吵,还想拉其他的人过来凑热闹吗?」
松了口气,她轻柔的道来,「夫君在书斋忙了一天,也该回房歇着了。」
「我累了自然会回房歇着,这事用得着妳来唠叨吗?」
他的口气像在对下人训话似的,想必是存心气她,不过,她已经告諴过自己要迁就他,不可再跟他生气。
「还有,夫君该用汤药了。」
「先搁着吧。」
「再继续搁下去,汤药就冷了。」
「那妳把它喝了。」他说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本来就不准备用那些汤药。
攒眉蹙额,她知道他就是爱闹别扭,可是,他怎能说出如此任性的话?「人家辛辛苦苦帮你熬了汤药,你怎么可以一点也不珍惜?」
哼!他冷笑道:「辛苦熬药的人又不是妳,妳何必那么在乎?」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应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为了一碗汤药站在这儿受罪值得吗?
「妳回去歇着了,别在这儿烦我。」
无论是否值得,她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位崔家大公子真的很有本事教人家动气。「若是你不回房用汤药,我就一直待在这儿。」
「妳……」他突然急促的咳了起来,这个女人实在麻烦!
「你别这么激动,那些汤药是为了你好,又不是要毒害你。」
「我这个破身子用了再多汤药也无济于事。」
「无论你说什么,你都得把汤药喝了。」不管他有多难缠,她都不会认输。
过了片刻,书斋的门终于打开来了,他恼怒的瞪着她,「妳怎么如此固执?」
展颜一笑,她不疾不徐的道:「夫君不也一样固执吗?」
「妳!好,我随妳回房。」转身把书斋的门掩上,他率先举步踏上曲廊。
「慢着。」她连忙解下身上的斗篷帮他披上。
他应该拒绝她的体贴,再说,他的书斋里头就有斗篷了,可是当她的体温透过斗篷将他包围,四周的寒气一下子离他好远好远,他就舍不得解下斗篷。
回到寝房,他不发一语的拿起盛着汤药的碗走到角落的花几前面,手一斜,碗里的汤药便倒进了盆栽里面当养份。
傻眼了,她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当初她娘会病死在半路上就是因为没钱买药,没想到,他却如此任性把这么昂贵的汤药浪费掉。
「我回书斋了。」他说得可真潇洒。
「你太过份了,你怎么可以糟蹋这些辛苦熬出来的汤药呢?」她很想告诉自己算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她就是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嘴巴。
「这些汤药又不是妳辛苦熬出来的,我如何处置都轮不到妳来插嘴。」
「虽然这些汤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