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敲门后,唐绵绵推门进入,将刚送到的重要信件放到书桌上。
「老板,邮差刚才送来一封快递。」
方泰格将两腿跷在书桌上,姿态闲散狂放,正讲着电话。
一见到他那个已经雇用三个多月的小美女管家走进来,呼噜一声,飞快地把不安分的双腿收回桌子底下,腰背也马上打直。
匆忙间,膝盖不小心「砰」一声用力磕上桌角,磕得他忍不住吃痛,狠狠地低咒一声。
唐绵绵美丽的眼眸关切地望向他,眼角瞄到桌上一抹淡淡的灰尘痕迹时,眉头忍不住轻轻一蹙,但没开口说什么。
反倒是方泰格,像是做错事被妈妈当场抓包的小男孩般,手足无措地坐在椅子上,黝黑的脸皮底下隐隐泛出尴尬的暗色红晕。
「唔,谢谢妳……」他伸手将快递信拿过来,颈子挟着电话筒,另一手伸长,捞着随手扔在桌面上的拆信刀,想要假装出很忙碌的样子,希望她快快离开他的书房、他的视线。
没想到忙中有错,手才一挥,就把拆信刀给挥落到地上。
他僵了一下,想要弯腰去捡,又发现自己被电话线给绕了一圈。
唐绵绵眨眨眼,然后慢慢蹲下去帮忙捡起拆信刀。
「老板……你的拆信刀。」她垂着眼,尽量避开他狼狈的模样。
她怕再看一眼,她就要笑出来了。
「嗯。」他轻咳一声后,力求镇定地接过拆信刀。
将手缩回来的时候,指尖无意间碰到了她柔嫩温暖的掌心。
他「咦」了小小一声,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只见她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他。
在他指尖碰到她的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有股电流,从他的手心直直窜进心窝,「啪」的一声,吓了他一跳,但她似乎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状。
幻觉……
这是幻觉吧?
为什么最近常常会出现奇奇怪怪的幻觉呢?
是他熬夜磨石头,磨得太累了吗?
「请问……老板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唐绵绵一见他的脸变黑了,嗓音也变得怯怯的。
「没。」方泰格皱着眉看她,一手抓着拆信刀,一手握着电话话筒,背脊挺直地端坐在椅子上,像是乖宝宝准备吃西餐的模样。
看着他的乖巧坐姿,她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她发现他表面看起来脾气又凶又躁,但事实上,他也只是喜欢充场面、装威风地叫一叫而已。
她只要泪眼汪汪地眨一眨,他就立刻投降,甚至有几次在她的委屈泪水就要掉出来之前,他就落荒而逃了。
比较不怕他了之后,她才慢慢观察到当他和她在一起时,似乎会变得异常笨拙,总不自觉地做出一些让她觉得好笑的反应。
也许,他们共处一室的时候,他这只老爱吼人的凶老虎,比她还要害怕与对方独处?
「那我出去了。」她轻声说道。
「嗯嗯。」他的脸色平静,稍急的语气却不小心流露出「快走吧、快走吧」的讯息。
唐绵绵忍着笑意转过身去,脚步轻巧地退出了书房。
等她出去后,方泰格不自觉地吁出一口气,扔开手中的拆信刀,靠向椅背继续讲电话。
「喂,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他懒懒地问着电话线路中另一端的男人。
电话里的男人叫魏少麟,是他的多年老友兼经纪人,专门帮他打点创作及作品的各种处理事宜。
长腿动了动,想再抬腿跷到书桌上时,突然迟疑地望了一下门口。
想了一想还是作罢,继续保持规规矩矩的坐姿好了,免得唐绵绵再度敲门进来时,他又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