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夜的故事,晴光回所住山庄的脚步,不禁显得有些飘忽,因为满脑子都是照雨,照雨的过去、照雨的身世、照雨的血海深仇、照雨的爱情……
照雨的爱。
想到这个,她的心情便像浸泡在蜜里甜孜孜的,能不能立刻回到他坚实的怀中。
“子夜根本只是个幌子,是方便师父与我见面的幌子,所以你这场雪……”
“怎么样?难道你要说我是白淋的?”
“不,能逼出我俩的心意,怎么会是白淋的?只是下回别再这么傻了,可好?”
他们依偎着共披一张白熊皮裘,咽隅私语,照雨的声言虽低,但每一字、每一句听在晴光心底,却都掀起巨涛,涟漪不断。
“你说咱们在河上的初遇,完全是个意外?”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你以为我会喜欢在你心底留下那么糟糕的印象?”
“真的在乎我的想法?”照雨点头,晴光却不依。“那为什么后来还要故意做一些惹人生气的事?”
“因为你与司徒漠看来登对,平时又有说有笑,我觉得自已无望,索性来个反其道而行,看看可不可以因为惹你讨厌,顺便断了自己的念。”
“能对你断念的话就好了,没看我房间壁上还插着你射的飞刀吗?我始终舍不得拔掉。”
照雨听了不舍,随即轻抚她的一头青丝。
“对了,你刚刚一直说你师父,你师父是?”
“天山子的妻子,地海子。”
“什么?”这答案真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很讶异?”
“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也不稀奇,因为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照雨先把二十几年前的那场争斗简单的说给晴光听。“师父一向喜欢孩子,和我姐姐尤其投缘,所以后来就把我们家的血债算到天爷的头上去,说全是他教徒无方,才会害死我们全家。”
“为什么说是全家呢?”
“难道你听到的不是?”
“就是是,所以才觉得奇怪。”
“因为师父除了救走昏迷的我,还丢了两具尸体进去,凑成四个,让外人以为我们全都葬身火窟了。”
晴光想了一想,又想到一点。“照雨,你娘呢?她应该也没死,对不对?”见他神色一黯,晴光不禁暗骂自己唐突。“对不起,我就是嘴快,都怪我,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只是难过,她……我始终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她是生是死,不过……”
“什么?”
“有没有注意到我的衣服?”
突然被问,她这真需要想一下。“非银即灰,有内情?”
“我跟司徒漠一样分别扮演着总管身边光与影的角色,我想做为影子的人总不适合穿白或青吧!”
“如果原因只在这,那你还不如天天穿一身黑。”
照雨笑了。“有这么聪明的女伴,那往后的日子——”
晴光勾住他的手臂,撒挢的说:“会过得更轻松愉快、舒服惬意,信不信?”
“信,深信不疑。”凝望着她,他接下去说:“我母亲姓月,闺名如霜。”
“月如霜,好美的名字,”晴光赞叹:“我懂了,改名易姓,非银即灰,全是为了感念舍堂。”
照雨没有回答,但已算是默认了。
“你一定从没放弃过找她吧?”
“是的,而且也已经有线索了。”
“真的?”
照雨突然陷入沉默,没有立刻接口。
“照雨?”
“车夫的死,害你震惊?你对生死很介怀?”
“也是,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