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面色红润地浸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戏玩那些雪白的泡泡,一个一个用指头戳破它们。
「阿毅好奇怪喔!」她捧起一掌泡泡水,泼洒在自己的胸前,喃喃自语道。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何在车里对她做了那些奇怪的事。
回到家后,他也没有对她多做解释,径自躲进房里去了。
「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做呀?」她纳闷地低下头,忽然想起他的手,曾抚摸过她的脸。
于是她学习他抚摸她的方式,也抚摸自己,但是却没有那时候那种躁热、奇异的感觉。
「来到人间之后,我也变得好奇怪喔!」她低声咕哝着,缓缓让整个身子没入热水中,几秒后才钻出来,愉快地泼着水玩。
她在水里玩了好久,还不肯起来,直到苗景毅过来赶人。
「妳到底要泡到什么时候?」
她爱玩水,每次总是泡到指头都皱巴巴了,还舍不得从浴缸里爬起来,每回都要他像老妈子一样来盯人。
「好嘛!」苹儿嘟起小嘴,留恋地看了一下浴缸,这才依依不舍地从水里爬起来。
苗景毅早有防备,见她一起身立刻把头转开,他知道她一定是毫不遮掩、就这样光溜溜地爬出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先裹上浴巾,然后拿毛巾把头发擦干。」他又命令。
「喔!」苹儿乖乖照做,直到她拿浴巾将自己密密牢牢裹住,他才转过头来。
「过来。」待她将头发擦得半干,苗景毅走进卧房拿出吹风机,然后要她到面前来。
「好。」苹儿又乖乖过去,按照他的指示坐下来,让他把她的头发吹干。
「妳老是泡在水里大半天,又这么笨,连吹风机也不会用,害我还得帮妳吹头发,麻烦死了!我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像老妈子一样替妳做牛做马?」他边移动吹风机边抱怨。
苹儿听了他不悦的抱怨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他就是这种嘴巴坏、心肠软的人。
「嘻嘻,少装了!阿毅,其实你很喜欢替我做这些事吧?我看你也没半点不情愿呀,既然你也做得很高兴,那就不用说这种话了,没人会相信的。」
既然「不情愿」,干嘛还天天准时报到呀?都不用她去拜托或是三催四请,他的「不情愿」也太「情愿」了吧?
「妳──」
底牌被拆穿,苗景毅窘得涨红脸,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去睡觉。」
吹干她的头发后,他维持最后一丝尊严板起脸,拍击她有弹性的小屁股,喝斥她上床睡觉。
「喔,阿毅晚安。」苹儿听话地爬上床,张开小嘴打个呵欠,很快就趴倒在枕上,呼呼大睡去了。
苗景毅无奈又疼宠地摇摇头,像个更尽责的老妈子,仔细替她盖好被子。
他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那儿来的,外表虽然是个成人,心智却像孩子一样,爱吃、贪玩、好睡,心思单纯,不懂得人性的复杂。
有时候他实在不禁怀疑,她真的是人类吗?怎么单纯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轻抚着她睡得红扑扑的柔嫩脸颊,他的目光转柔了。
她说得没错,表面上是她需要他、依赖他,其实是他需要她、依赖她。她像阳光,在他贫瘠刻板的生活中注入生气与活力,让他不自觉依恋着光的抚慰,跟随光影的迁徙而移动,不忍远离。
正因为她笨拙与依赖,才让他深深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在这世上还是有人这么在乎他,甚至没有了他,可能会无法活下去。
「别离开我。」他对着熟睡的苹儿低声央求。
以前他不在乎,但是现在他无法想象,如果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