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夜,那口银针才在萧福的内力催逼下,被逼出体外。
萧湘吁了一口气,从莲娃手中接过煎好的药汁喂进长风口中。
服完药后,长风闭目休息,左胸鼓起的绷带是萧湘的杰作,她已替他缝好伤口,然长风仍因血流过多而感到疲累。
第二天,福婶到街上买了些锅碗瓢盆,依照萧湘的交代,烹煮补血养气的药膳给关长风吃,其余的人仍用客栈的饭菜。
到了晚上,长风的伤势已有好转,不再发高烧。他胃口大开地吃了两大碗福婶煮的鲈鱼汤后,在萧湘的服侍下,酣然入睡。萧湘则因为连日来的疲累,而有些食欲不振,她婉拒莲娃送来的晚饭,只将就吃完剩下的鲈鱼汤。
萧湘坐在长风床前的椅子上假寐,门上突然传来几声轻敲,聂凯臣推门进来。
“萧姑娘,我来看少主的伤势。”
“他睡着了。”她微笑道。
聂凯臣注视着萧湘脸上疲惫的笑容,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萧姑娘,我看你还是去休息吧!少主我来照顾就行了。”
“不用了,我不放心。”她的眼光眷恋地停留在长风脸上,那疲惫、放松的睡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她这个师兄常让她有种仰之弥高的感觉,严肃的表情彷佛双肩上扛了什么重责大任;虽然他看她的时候,表情很不一样。
他总是对她微笑,然而笑容中却藏着一股抑郁。她知道他不像自己那么开心,他想的事情比她多。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哄她、疼她,甚至会拥抱她,然而那天在梅林间的交心相吻却不复现。他们一起游山玩水,手拉着手,他为她的笑失神,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但是心却相隔遥远。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师兄总是在担心。他害怕世俗流言会对她造成伤害,他也担心万一她的未婚夫并末另娶,到时候他该如何抉择?
他想拥有她,但又不愿违背师父的遣命。
他背负了太多俗世的束缚,可是萧湘却没有这层顾忌。
她从小就在一个淳朴的村落长大,萧暮雨并没有将太多俗世的禁忌灌输给女儿。他教她医理,教她读史,教她以一颗纯真的心看待世间;所以萧湘根本不懂得虚伪,她只知道她爱师兄,而师兄也爱她。两个相爱的人难道不该在一起吗?
她因这个理念而无惧,坦然面对她的爱情,也准备为她的感情而战。就算世间所有的人都反对她,包括她所爱的人也离弃她,她仍然选择忠于感情、忠于爱。
聂凯臣见萧湘默然无语,眼光痴痴地凝视床上的关长风,叹了口气说:“萧姑娘,我在外间守着,你有事就叫我。”
他没等萧湘回答,转身离开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聂凯臣在外间的床榻上躺了下来,一阵倦意袭向他。他感到有些讶异,虽然他已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然而自幼所受的训练,就算是三天三夜没睡觉,也不该会感到疲倦。
他勉强撑开眼皮,抵挡渐渐蚕食他的倦意,集中意志力思考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事——乌鸦的追杀,还有竹林内暗中相助的人。
是谁雇乌鸦来杀少主的?又是谁出手相救?
这两个问题像两根针般刺着他的大脑,让他还保有一丝的清醒,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身体里某种不知名的疲惫感,逐渐吞噬他,眼睑上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压下,没多久,连最后的—丝意志力也投降在睡神的魅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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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正是一个人睡得最熟时,也是宵小行动的最佳时刻。
一道黑影翻墙而下,在静寂无人的院落中谨慎地张望了一会儿后,悄悄地摸进长风所睡的客房。
聂凯臣睡在外间,可是他却像只死猪般毫无知觉地昏睡不醒,夜行人很快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