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巾,恩情中道绝。”
这是汉朝班婕妤所做的“怨歌行”,也是师兄教她的诗词中的一首。萧湘视线模糊地注视着纸卷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原是一首哀怨的情诗,却被他写得力透纸背。
她心情郁闷地将纸卷丢进小珠宝盒中。自从那天地对师兄提起要反悔婚约的事后,师兄就不太搭理她,前几天甚至还教了她这首诗,更加深她心中的忧虑。
莫非师兄是在暗示她什么?他是在告诉她,他已经不再喜欢她了吗?
萧湘咬着下唇,在眼眶中打转的晶莹泪珠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
师兄一定是厌恶她想要反悔婚约。
爹曾说:“人无信不立。”做人二正要讲诚信,师兄不喜欢她不守信,所以讨厌她了。
可是师兄也不守诚信,他不是不打算娶他的未婚妻吗?但是那不能怪师兄啊,是他的未婚妻先喜欢别人,又想害死他,总不能教师兄娶个想谋害亲夫的妻子吧?
所以师兄不守诚信是有理由的,而她不守诚信却没理由。
她的未婚夫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她有什么理由不守诚信、不嫁给他?
可是如果她遵守婚约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她就不能再跟师兄在一起了。
不,她不能嫁给他,她要跟师兄在一起!可是如果她反悔,师兄就不会再喜欢她,她又该怎么办呢?
萧湘想到这里,心襄更加难过,眼泪扑簌簌地直落下来。
如果娘在就好了。
萧湘呜咽出声,如果娘还在,一定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做,可是娘死了,她又不敢去问爹。
她想到爹近来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知道只要天气一转凉,爹的气喘就会发作,她不能再拿这些小事去烦爹了。
而且爹最气人不守信诺了,如果他知道她不想守信,一定会很生气的,搞不好还会像师兄这样不理她!
萧湘心神烦乱地起身在房内踱步,她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帮自己,只能任由眼泪滴落粉腮。
她真的好想跟师兄在一起,为什么师兄就是不明白?这一个月来,他对她的冷淡,让她食不下咽,睡不安枕,衣带渐宽,为他憔悴,难道他都看不出来吗?
可是如果他真的看不出来,为什么他总在以为她没瞧他时,对她投以关怀爱怜的眼光?而他的眉头为何总是郁结的,似有无穷心事藏在胸中,想对她表白?
然而他若真的对她有情,为何却不理她?有好几次她想鼓起勇气质问他,但碍于少女的娇羞,总是欲言又止。她能直率地问他,究竟喜不喜欢她吗?
萧湘捂住脸颊,觉得双颊发热了起来。那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她若不问,又怎么知道师兄的心意?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做好决定。回到镜前梳理略显凌乱的长发,才发现眼睑已被她哭得又红又肿的,萧湘着急地差点又掉下泪来。
她轻轻用手绢拭干泪水,拿起福婶自制的花粉在眼眶周围涂抹上薄薄的一层,希望能稍微遮住红肿的眼睑。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她才满意地起身离开闺房,绕过回廊,走到西跨院的客房。
萧湘在长风所住的客房门口迟疑了一下,才举手叩了叩。
她在门外等了良久,却没听到房内有人回应,她鼓起勇气推开房门,发现室内空无一人。
正当萧湘失望地准备转身离开时,长风走了进来。
“湘儿,你找我?”
“师兄,我……”萧湘手足无措地低下头。
“湘儿……”关长风略蹙了蹙眉,鼻端闻到淡淡的香粉味。在萧湘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