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人在一起,才没有遗憾呀!”
与敏贞交谈,对辰阳是全然迥异的经验,那种交手见无形的阴柔,竟让他毫无保留把心事吐露出来,大概除了婴儿时代,他还没在女人面前那么软弱过。
他才发现,以为最无声的敏贞原来才是最强的,她心细如发,细细密密缠绕每个人,成为冯家真正的掌控人。
也终于明白,从认识第一天起,旭萱那始终牵系他的力量是从哪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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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贞走了,日日都有人到冯家探慰。
工厂的老职员、街坊的老邻居、妇女组织的太太们、明心育幼院长大的孩子们……来来去去的,后来这日式宅院干脆大门不闭,管家阿好姨准备妥糕饼和茶水,供大家随时来坐,谈几句对绍远夫妇的感念和哀悼。
大部分人都不讶异敏贞的死,甚至认为是更好的结局,两人前后相隔不久离世,是注定今生来做夫妻的,再不幸也有种感人的浪漫。
“你爸爸很疼你们,怕连累你们才把妈妈带走,还安排得这么刚巧,在七七之后,让你们子女能从容不迫办丧事。”长一辈的说。
年轻一辈不知该说什么,人生有太多难以理解的事,只有默默致哀和拥抱。
旭萱如在一场醒不过来非作下去不可的奇特梦境里,脑袋一片空白,心像铅锤重重扯着,眼泪也似干涸,只对每个访客反复说;“我妈妈的丧礼跟爸爸同一个地方办,帖子发得不多,因为有人己忌讳连着参加两个丧礼,最好回去问一下流年,如果有冲煞就千万不要来。”
这样奇特的梦境里,她还是注意到辰阳没有天天来了。
这有什么呢?既不是女婿身分,一个丧礼就够了,谁还会受得了第二个?
失落感比想象的还深,难道依赖太多的不只叔叔和舅舅,还有她吗?虽说已学会不期待和不妄念,但这两个月来身心俱疲,大概不小心又把埋潜在心底对辰阳的感情勾涌出来了……幸好她耐力够,心可以老到一千岁,怎么都受得主。
世上要找一个无条件以生命爱自己的男人——如同爸爸爱妈妈一样!是不可能的事吧?
辰阳没现身的某一日,他的妹妹晓玉来了。
“我代表阿嬷来的。”晓玉穿着白线衫和黑长裤,带了几盒名家点心。“阿嬷很想亲自来一趟,但最近有点感冒,不敢随便出门,特叫我送东西来,要旭萱姐和弟妹们节哀顺变,别忘了身体饮食也要顾。”
“代我谢谢老夫人。”旭萱礼貌说;“我们收礼已经很不好意思,老夫人年岁大了,千万别再烦劳她。”
意外的,晓玉上完香并没有立刻离开,还自愿留下来陪大家折纸莲花。
接下来一小时,葬仪社老板过来讨论墓地和合葬的事。
“萱萱,你到书房找找看,上次县长送来的挽联还在不在。”惜梅指示说。
旭萱走出客厅,沿着长廊来到书房,一边望着院子里盛茂的相思树忆起一些哀伤回忆,一边隔墙那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妈妈昨天对我埋怨一堆,说你爸爸和两个叔叔对他很不满,最近他承受很大的压力,是吗?”问话的是宜芬姨。
“这不就从纽约签约那件事开始。”回答的是晓玉。“他在银行签约前一天放下生意不管,擅自陪旭萱姐回台湾,被家里骂惨了,幸好生意没弄丢,否则董事会都准备要关他‘禁闭’了!”
“辰阳向来生意至上,会出这种大错,真是为了旭萱吗?”
“这不只如此,冯伯父过世后,大哥一直在冯家内外打点,我爸爸不是很高兴,认为大哥又不是冯家什么人,这一来不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