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浏览一下那名征信社朋友给他的传真,至于这些负债所为何来他大略知道,若他臆测没错,大概是为了叶惠珊的病而经年累积下来的吧。
“你怎能一味地怪罪于我?要怪就怪你那只没用的脚。”尽管晓得她心里的苦,但他也容不得她把所有责任全推给他,毕竟没有她合作参与,这件事情现在也不会闹到满城风雨。思及此,他的口气又跟着冲了起来。
“是呀,是我没用!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连一点小事,都非得把它搞到乌烟瘴气?”强忍的泪水还是沿着两颊滑落,欧楚琳下意识地抬手拭泪,猛然发现落下的泪大概是自“他”抛弃她后,流过最多的一次。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为任何人事物而哭,而沈彦廷真行,两人见面,不过才短短的二次,而他没有一次不把她惹哭的。
“这不是你的错,你根本无须自责。”听见欧楚琳自贬身价,且一迳地怪罪自己,他的心里一点也不好受。“耳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你而言,是没啥大不了,但对我而言,却是个怎么也抹不去的丑陋印记,不管我走到哪里,一旦得知我一切的人,总是用着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这么多年,我也受够了,正当我以为事情已自他人心里淡忘时,你这么一做,不是正好再一次提醒他们已模糊的记忆吗?”
“既然事情曾经历过一次,这一次,你更不该轻易就受到伤害,自我保护,这你总该会吧!”他拾起眼盯住她,眸中掠过一抹隐晦的星芒。
“会?你觉得我会吗?你觉得我任人侮辱,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在做着你所说的自我保护吗?”
“那怎能算是自我保护?根本就是任人欺负。”忆起刚才办公室景象,沈彦廷为之气结,看来他有必要好好再教育公司的员工。
“你还看不出来吗?在你眼中,我或许是在任人欺凌。但相对的,我也正做着自我保护,以不变应万变。”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好无奈、好无辜。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与她讨论这个话题,据他的经验,再商讨下去,唯一的结论,只会是火爆收场,根本达不到任何效益。于是他话锋一转,“我能帮你什么?”他试着做最后一丝挽救,至少这样,他的良心不会如此忐忑不安。
“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不是吗?”是啊!都已造成了事实,不论再做什么,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不是吗?而今唯一能使她解脱的方法,大概就是脱离这个人多口杂的环境。“今天下班前,我会提出辞呈。”
明明不该轻易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工作,而今看来,势必要狠心放弃了,这样一来,不仅叶惠珊的医药费筹措不出来,就连生活也将陷入困境。但她还是不得不宣告放弃,否则她会活得益加痛苦难堪。
“为什么?你该知道辞职后,你的生活将陷入拮据。”她的经济状况,他只略知一、二,知晓她的家境并不是挺好,既是如此,她怎能轻言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工作。
“情非得已之下,我只盼能保有个清静的生活环境。”她苦涩道,再多的不舍,有时还是得逼自己放手。
“你以为就算你换了个环境,就能保证不受到同样的困扰?”沈彦廷一点也不赞同她,毕竟他在商场上打滚也不是几天的事,以他今日的名气,不难保证她走到哪里谣言跟到哪里。若她聪明点,她会发现她这么做,只是白费力气。除非她在这世上消失,否则这个梦魇,会一直不断地缠着她。
欧楚琳当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但与其待在这里任人欺压,倒不如另找个环境,或许会有令她意想不到的意外,也说不定。不管怎么做,她想,总好过待在沈氏集团里吧!
“当一个人万念俱灰时,不得不以另一个谎言来欺骗自己,至少那还会是一个不可预期的希望。”欧楚琳偏过头,无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