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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发下有着她不愿让人窥知的秘密,更是她多年来怎么也忘却不了的伤痛。沉痛的记忆就仿佛在她身上烙下鲜红的印痕。为了隐藏多年前的痛苦记忆,更为了不让他人以异样或心存同情的眼光看她,无论何时她总是垂着脸,任长发覆过耳际,就连外头烈阳高照、汗水涔涔落下,她仍没胆将长发梳好束齐。而今眼前这名与她素昧平生的人,竟想拨开她不愿让人窥知的秘密。

    但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早在她以手掩住双耳前,凡事观察入微的沈彦廷隐约瞧见她深埋在发里的乾坤——是助听器。

    说不讶异是骗人的,伸过的手在那一刹那间停止了所有动作。他讶异,年纪轻轻的她,竟背负了如此沉痛的包袱。

    就在四目交接之际,欧楚琳彻底感受到他眼中所传达出来的怜悯与同情,那是自她患病以来最不愿瞧见的眼神,只因除了在同情背后,她知道还有无声的惋惜。每当她由他人口中、眼里,窥知对她的同情,沉痛的伤痛就会像挥之不去的梦魇,时时刻刻缠住她的身心,啃蚀她体内那颗愈来愈不完整、无缺的心,任她费尽力气想挥别过去,都显得十分吃力。

    同一时间,欧楚琳猛然一抬首,再也顾不得其他,使尽全身力气,也不管接下来的举动会带来莫大的疼痛,她也不在乎了。于是,她不再给予沈彦廷任何同情怜悯的时间,一手抓紧长发,另一手按上他胸口,在深呼口气后,冷不防地用力一扯……

    钮扣被扯落了,长发也因此断落了数十根,头皮上更是传来一阵麻辣的刺痛感。然而这全不是最令她感到在意的,最令她感到刺痛的是心里那道怎么也无法治愈的伤口。

    达到目的后,她一旋身,正准备往电梯外踱去,她又忘了方才自己究竟是因何而跌在他身上。才刚转过身,足下的鞋跟在还没拔起的同时,再度对她造成另一个伤害,“碰”的一声,因为疼痛,更因为措手不及,使得她整个人就这么跌坐在地。

    沈彦廷没来得及伸过手给予帮助,所有的意外都来得太过突然,令在场的他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独自承受所有跌倒后的痛楚。他说他今天倒了八辈子的霉,而她不也是?

    欧楚琳呆愣了会,在思绪清醒后,随即吃力地起身,然而臀部及脚踝上频频传来的疼痛,让她使尽所有气力,却也无法安稳地站立,任所有的努力在一瞬向化为徒劳无功。

    “真是他妈的倒霉!”这一次沈彦廷就像发了狂般地大声咒骂,接二连三脱口而出的言语,在在地表达他此时此刻极端的愤怒。

    他脸上明显的不悦,让欧楚琳感到恐惧和害怕,她从不知道当一个人发起火来,是如此地令人惊骇。他绷紧的脸传达着愤怒,黝黑的双眸里有着风雨即将袭来的宁静,无论哪一点,都实实在在地表达出他此刻极度的不满。

    因此尽管臀部、脚踝不断传来疼痛的讯息,她仍要自己鼓起勇气和咬牙忍着疼痛勇敢的站起来。她才吃紧地站直身子,立即朝他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要一直道歉行不行?”沈彦廷再也隐忍不住,一股脑地将胸口中所有的怒气全然爆发出来。他实在搞不懂,受伤的人明明是她自己,而她却罔顾自身疼痛而忙不迭地朝他赔不是,好似他才是这整个意外事件中的受害者。“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不是我。”

    他在说什么?欧楚琳茫无头绪地望着他一开一合的嘴,由他狰狞扭曲的脸孔,她是看到他的不满。但他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所有吵杂的声音在刹那间离她远去?待她静下心,静观其变,却猛然发现她的世界里竟是如此地安静无声,寂静到几近诡谲。

    突如其来的一道警讯在她心中深处响起,她缓缓且颤抖的伸出手探向耳后,在摸不到助听器的同时,整个人也跟着慌张起来。她迅速蹲下身,开始以地毯式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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