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地盯着流火瞧,直瞧得流火心里一阵发毛。他忽然又展颜微笑道:“既然如此,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也不责怪你了。”
天公果然开眼了!流火立即在心里欢呼。
但沈颐还未完的话却一下子又教她跌进了冰窟窿里:“但这些点心,我看你抱得那样紧,怕是多半已压坏了。这样吧,你把这小包裹扔了,我另外叫人拿整整一大盒新做的点心,让你带回去给你娘。”
“不不不、不用这么麻烦了!”流火恨得牙痒痒,急忙摆手,又干笑,“这些点心只是变了形,又没坏,再说我娘跟我一样,粗俗人一个,只要有东西吃,她绝不会挑三拣四的。”
“不挑不等于不会挑——”沈颐继续跟她开玩笑,“我现在明明给你两个选择,而且没有任何为难你之处,你为什么还要选不划算的那一个?”
“我——”流火被他堵得没了话。
这个杀千刀的,这包袱里藏了她脱下来的新娘褂裙,他说她为什么要选这一个
沈颐看着她气急败坏又受挫的模样,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和有趣。他像是玩上瘾了,又走到门口朗声喊:“小燕——”立刻有一个梳着羊角髻的小丫头跑了进来。
“你去一趟厨房,让他们立刻新蒸几笼点心,然后打包带过来。”他吩咐说。
“哎。”小燕揉着眼睛又跑走了。
这下流火直想一头撞死了!要是交出包裹,那她假扮新娘、在新房内摆骷髅捣乱的事都会随之真相大白,到时还不知沈家人会怎么处治她呢。好嘛,她豁出去了!
“老实告诉你,我的确是来偷东西的。”她抬头挺胸、郑重其事地摊牌。
沈颐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终于肯承认了?”
“是。”流火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得手了吗?”
流火摇头,“我……我只是一个小贼,刚刚被你抓到之前,才偷了几件衣服而已。”一说完,她就在心里夸赞自己聪明。嘿!这下就算褂裙待会儿被他翻出来,她都可以说是自己偷来的。
果然,沈颐冷下脸说:“把包袱给我。”
流火乖乖地递了过去。
沈颐把包袱放在桌上,在灯光下一打开,就被里面那套华美异常的新娘褂裙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变得澄澈,仔细地看了看,忽然转身道:“这是从哪里偷的?”
“……新、新房里。”流火故意装得结结巴巴。
出乎意料,沈颐却笑了,“真的?”
可怜流火本来胸有成竹的心又开始发毛,这回是真的结结巴巴:“那、那里点着大红的喜烛,又有大红的床幔……前院大家又在喝酒,我想……应该是新房吧。”
沈颐却像没听见她的话,指了指打开的包裹,“这是新娘子才穿的褂裙,仅此一套。”
糟了,难道他——
流火的背脊一阵发凉,“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沈颐笑笑,“我的意思是,能把别人身上穿的衣服扒下来,你这偷儿的技术未免了得。”
流火大惊,胡乱辩白道:“你胡说!这衣服就扔在床上,我见它漂亮,才偷了来的。”
“那婚事是我小姑姑操办的,她替新娘子准备的一身行头又是从我们自家的店铺里采购的,我恰好记得这套绣了宝相花花纹和‘九凤呈祥’图案的褂裙,她只置办了一套。”沈颐似乎像瓮中捉?,耐着性子慢慢地给她解释,“你说今晚,新娘子不穿着这身衣裳,她还能穿什么?”
“我又不是新娘子,我怎么知道她穿什么!”流火极度心虚。
正在这时,方才在荷塘边叫沈颐去喝喜酒的小丫头突然又大呼小叫地跑进了东院,“二少爷,不好啦!老夫人她晕倒了!二爷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