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殷艾很少这样满足自己的胃。
是力夫的表情言语太下饭,不知不觉,食物堆进她的胃,然后他们喝下整整一瓶酒。
回程,她摇摇晃晃,靠在力夫身上,又唱又跳,骄傲女生变身成花车女郎。
她拉扯力夫的领带,醉眼迷蒙,引吭高唱。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看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小鸟笑哈哈。换你,要唱有娃娃的歌。”殷艾的歌声很捧。
“娃娃国、娃娃兵,金发蓝眼睛,娃娃国王胡须长,骑马出王宫。轮到你!”手指过,轮到殷艾。
她歪头想半天,唱:“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眉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会眨,她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她没有亲爱的爸爸也没有妈妈……”
“这首歌太悲伤,有没有快乐的娃娃歌?”
住处到了,力夫扶起殷艾,跟随她的节奏,舍弃电梯,一步步走上楼,呃,上九楼。
这是疯子或醉鬼才会做的事,刚好,他们是后者。
“没有!快乐的歌是给快乐的人唱,不是给我唱。”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立夫两手夹住她的头,不让她继续左右摇晃,再晃下去,她要吐了。
“对对对对对对对……”
不能左右动,她就上下动,点头、点头,点到颈椎受伤也无所谓,喝醉酒的人,末梢神经失去感觉。
“为什么不快乐?”力夫手心加上力道,让她没机会颈椎受伤。
“我矛盾。”
“矛盾什么?”
“我既骄傲又自卑。”
“容我提醒,这是相反词。”勾起她细细的腰,他们贴成连体婴。
“我自卑我的腿,却骄傲地告诉同学,那是上帝恩赐,他要我舍弃外在美,专心发展内在潜能。”这是心事,隐瞒多年,连亲姐妹都不晓得的心事。
“同学被说服了吗?”
“没有,他们指着我大笑,叫我李铁拐。”
“然后呢?”
力夫浓眉皱起,可恶的学生,他们的伦理与道德应该重修。
“他们说我是坏掉的娃娃,说买娃娃要看清楚,同样价钱要挑章娉艾,别买章殷艾。”她在笑,泪水却沿颊边滚下。
“可恶,我去把他们大卸八块。”大手一挥,他挥到她的头,叩的一下,殷艾皱起细细的柳眉。
“很痛耶。”
“对不起、对不起。呼呼……呼呼……”
大手压上她的额头,力夫在上面吹气,一阵阵,暖暖的气体晕上她的颉。“很痛吗?”
“很痛,痛死了,痛得头晕。”头晕是酒喝太多,和被挥到没有大关系。
“头晕?我背你。”
他弯下身,她爬上他的背,紧紧圈住他的颈子,她的脸靠他的脸颊边。
他也醉,醉出五分,一手扶栏杆、一手扶住她的小屁股,摇啊荡,他一步步踩楼梯往上行。
要不是殷艾醉得太离谱,她一定看得出两人的亲昵多危险。
“你想把我大卸八块吗?”说她醉,她竟没忘记刚才的话题。
“不,是把你的烂同学卸八块。”
“不行。”她的脸在他颈边贴熨。
“为什么不行?”
“他们人数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多得她头晕眼花,多得他们的讽刺影响她的性情,多得她必须用骄傲掩饰自卑,多得她认真相信,自己是坏娃娃。
“你是说双拳难敌猴群?”
“对,他们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她还在“很多”时,力夫已经想好对策。
“我去惕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