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喔!活了二十多年,终于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阿姨,我可以告诉妳一件事吗?妳不要觉得我奇怪喔。」某件事藏在汪孟涵心中很久了,感到冉冉热气在睑上直冒,当然也看见镜子里宛若上了腮红的双颊。
「嗯,说啊,我好期待孟涵要跟我说什么呢,看妳这么谨慎,对妳面言一定很重要喔?」佟心蔓淘气地眨眨眼。
一股暖流注入汪孟涵的心中。
阿姨真的好温柔呀!
即使明白一切的事端都是她庸人自扰和闭塞的性情所引起,没什么资格抱怨,可是,阿姨总是鼓励她,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不是多余的。
「阿姨,我小时候就觉得妳人很好,今天第二次见面,妳依然亲切……很少人会找我说话,我比较内向,所以没什么朋友。」阿姨会不会觉得她说这些话很无聊呢?可是她很想让阿姨知道,她好喜欢阿姨喔。
「那是他们没眼光呀!我独具慧眼,孟涵乖巧可人,很有我的缘呢。」佟心蔓欣慰地笑着。「妳也别顾虑太多就是了,妳自己也说啦,妳是羞于拓展社交圈,我想一定有人想要认识妳的,只是妳退缩了,他们才误会妳排斥他们吧?这种事强求不来,刻意交的朋友,不比因缘际会而相辅相成的同伴来得可贵。」
「我知道了。」汪孟涵释怀地绽放笑意。「对了,阿姨,妳可以帮我拿个东西给允谦吗?」
「什么东西?」这倒引起佟心蔓的好奇。小时候两人吵翻天,他们何时合好啦?但这不失为好现象。
「普通的小礼物而已。」汪孟涵的脸又红了。
佟心蔓也不追问,眉开眼笑地道:「好是好啦,可是妳还是自己拿去比较有诚意,他人在房间里。」
「我不敢耶,他应该不想看见我吧?」
「才不会呢!谦谦……喔,这么叫他会不高兴,嫌稚气。」佟心蔓两手搁在她肩上。「我替妳加油,不要怕羞,勇敢的去吧,三楼转角最里面那一间就是了。他的脚受了伤,妳顺道慰问他一下。」
「啥?为什么会受伤?」汪孟涵愕然。很久以前是脸,上次是手,这次是脚,他真是灾祸不断。
「妳去问他不就晓得了?」
于是,汪孟涵带着微乎其微的勇气上楼,敲了他的房门。
「进来。」
汪孟涵走进房间,见他头也不回,径自伏在书桌前忙着,她忐忑地来到他身旁,脱口问道:「你在画画呀?」
「妳来干嘛?」莫允谦一听到这声音,抬眼看去,却茫然地仿佛看到陌生人。「妳是谁啊……咦,汪孟涵?没错,是妳啊!妳的八字眉和米粉头呢?」
「在你家的垃圾桶里。」她从口袋里拿出项链放在桌上。「那次要送你的项链,忘了拿给你。」
「嗯。」他应道,继续涂鸦。
「我走了。」她早已预见他会多么冷淡。
莫允谦眼角余光瞄见她转身要离去的背影,便开口道:「如果妳很闲,找张椅子坐吧。」
「坐椅子干嘛?」汪孟涵不解地问。
「看我画画。」他轻声道。
「我看不懂耶。」她爬了爬头发,老实地说。他笔触抽象,看不出要表达的意思。
「那请便。」他也不勉强,声音清清冷冷,但眉宇间的阴郁泄漏了他的口是心非。脸皮厚一点,留下来,留下来,不要走……
汪孟涵犹豫了会儿,拉来一张单人沙发坐着。哇,好柔软喔,弹性也适中……她急忙掩住嘴,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省得他取笑她乡巴佬。
「你为什么会受伤?你常常受伤呢,流年不利喔?我知道有间庙很灵,改天带你去拜拜。」
嘻,她没走!莫允谦抿紧的唇悄悄往上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