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靓、小靓,这丫头死哪里去啦?!”
日暮黄昏,一处狭窄破旧的小水泥房屋内,传出醉酒中年男子扯开嗓门的愤怒咆哮。
“小靓、小靓,你给我装聋啊?老子要你去杂货店给我买几罐酒回来,你听到没有?”
现在是晚餐时分,小泥房周围的左右房舍纷纷升起炉火,几户人家不约而同起油锅炒菜烹肉,准备香喷喷的饭菜,唯有这栋破旧的小泥房冷锅冷灶,显得相当冷清。
灰暗的客厅里躺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地上堆满酒瓶,纸张杂物随风飞扬,空气里弥漫酸腐的臭味。
破泥房旁搭出个像仓库的铁片屋,屋内周伊靓手拿国文课本,借着微弱光线,安静地窝在小桌前温书。
完全不理会父亲发疯似的吼叫,此刻她一心只想好好温习功课,好心的班导师还替她缴了暑期课辅费用,命令她一定要参加。她心知肚明,读书是自己出头的唯一希望,无论无如何都一定要好好把握。
已经有好几年,她对父亲将打零工赚到吃不饱饿不死的几分钱,却拿来买醉的行为感到生气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母亲在她还年幼不懂事时就狠心丢下整个家不告而别,这件事对父亲而言无疑是个非常大的打击。
周伊靓很能了解父亲痛恨母亲的心情,因为她自己也恨,恨母亲绝情绝义,恨父亲失志消沉。
然而她更恨自己,没有能力离开这个家庭。
“小靓,老子叫你听见没有啊?你聋啦!”周父恼怒的声音,让她几乎快捏断手中的铅笔。
在这个小镇上,大家都知道父亲嗜酒如命,每天总是喝得烂醉如泥,所以,根本没人敢雇用他。
“别叫,我听到啦!”
周伊靓终于忍受不了,丢下手中的书和笔,面无表情的打开门,拿起父亲放在桌上的零钱,一声不响地出门去。
不跟父亲交谈是她早已养成的习惯,反正他也从来不会听她说,过去多次劝阻父亲不要再喝酒,却只是惹来一顿毒打和一身疼痛,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有感觉,才能继续把日子过下去。
走到离家最近的小杂货店,老板娘一见她便大声吆喝:“小靓,你又来帮你爸买酒?都什么时候还喝酒?他拿酒当饭吃啊?”
杂货店老板娘边说边摇头,周伊靓则没太大反应,迅速结完帐后便默默走出杂货店。
周伊靓踩着无力的步伐,提着一袋啤酒,像是游魂般走着,突然间,电线杆旁的喵喵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周伊靓顺着声音寻去,讶异地发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黑白斑点小猫咪,正偎在墙角无辜的不停喵喵叫,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不幸。
“好可怜的小猫咪。”周伊靓感到一阵鼻酸。
看到这只小猫,让她不由得想到自己,没母亲的她就像这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在别人和家人幸福相依的时候,她却只能像游魂般地在外晃荡。
“猫咪,来……”她伸手抱起小猫,想把它带回家好好照应,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能耐呢?
她也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啊,拿什么照顾小猫咪?
想着想着,周伊靓丽眸中蓄满哀愁的泪水。
“周伊靓?是你吗?”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周伊靓回头。
“老师?”
“你为什么一个人杵在这儿,怎么不赶快回家吃晚餐?”
“我……”周伊靓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也想回家吃晚餐,但家里并没有可以下咽的饭菜等着她啊!
“怎么了?”她梨花带泪的眸如针一般刺着他的心,雷竞天温柔关怀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周伊靓又摇摇头,目光落在可怜的小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