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前的纽约,已经冷得让来自于亚热带地区的姜无虑觉得血管都快结冰了。
老天,十一月底就这么冷,接下来的整个冬季,她该如何度过?
她站在两条街的交叉口等人,不断跳动以保持体温,双手即使戴着手套,仍然下意识地呵两口气,想让全身赶快暖起来。
雪衣、雪靴、围巾、帽子,手套全出笼了,路过的行人望着这圆乎乎的小人儿,不禁微笑。她已经包得看不出本尊长什么模样。
「嗨,让妳久等了。」一声爽朗的呼唤从她背后响起。
她赶快回头,那渐渐熟悉的褐发男生冲着她笑。无虑娇颜一红,有些害羞地盯着大男生的钮扣——这不太困难,因为她的眼睛平视出去,就是他胸口第一颗扣子的地方。
他好高。
他说他叫麦特。
「来,这是妳的别针。」麦特从他的飞行夹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别针。
「谢、谢谢你……的的的……」她冷到牙齿都打颤了。「还麻烦你跑一趟……的的的……真不好意思,幸、幸好找回来了……的的……」
这个校徽别针是她现在就读的私立高中所发,代表学校荣耀和背后一大串传统,校方很重视学生有没有好好照顾它。
前天麦特替杂货店送货到她家时,她正在阳台擦别针,一听到门铃声随手往栏杆上一放,就出来开门。结果等她签收完杂货,回到阳台时,别针竟然不见了!
大惊失色的她往下一看,只来得及看到麦特骑着他的送货机车走了,而她的校徽正躺在他的送货袋上闪闪发光!
「没关系,反正我今天正好要到这附近送货。」大男生关心的问。「妳还好吧?妳看起来快昏倒的样子。」
「我很、很好……谢谢,的的的的……纽约好冷……我的家乡……的的的……没有这么冷的的的的……」
「老天,有冷成这样吗?妳是刚来纽约不久吧?」
为什么他只穿一件夹克和一件衬衫,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觉得冷的样子?她全身都包成这样了!
「嗯嗯……今年暑假刚来的的的的的……我来念……高中……的的的……」她想把打颤的牙关咬紧,但是只要一开口,两排牙齿就是会不断的「的的的」。
麦特早就认出那个校徽属于纽约一家极有名的私立贵族高中,能进去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不过他想到她住的那间高级公寓,又不感到意外了。
「妳确定念圣玛莉亚女子高中的人是妳?妳看起来顶多十三岁吧,小女孩。」
「我……的的的……我十六岁了!」无虑仰起小脸抗议。
麦特不禁笑起来。
她脸蛋仍留着些许婴儿肥,白瓷般的肌肤细致无瑕,怎么看都像个小女生而已。
「原来妳才小我两岁,失敬失敬!妳看起来就像个东方小娃娃,可爱极了。」
「什么?你才十八岁?」无虑受到惊吓。「天哪,外国人看起来为什么都这么老……不,我是说,这么成熟!」
「啊,妳说话终于不抖了。」看着她杏眸圆睁的可爱表情,麦特总忍不住要笑。「来吧,我陪妳走回妳的公寓去。」
「我同学跟我一样年纪,却每个人都会化妆和喷香水,打扮得就像二十几岁的漂亮小姐一样,我每天站在她们中间,都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无虑乖乖跟着他走向自己家门,两人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高挺的男孩牵着一颗圆圆的棉球。
「妳有妳自己美丽可爱的地方,我相信有许多女生就巴不得能换到妳这一脸毫无瑕疵的皮肤。」白亮的牙一闪。
她害羞地笑了。「你是不是还得去送货?不要让我耽误了你的打工时间。」
「没关系,陪妳走回家不花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