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一世英明,免不去功高震主……」
寒冬时分,天刚破晓,本事静寂的京城外,马蹄声以及铁链交击之声从远而近、渐渐响起。
拖行着步伐,苍凉的歌声,让那整夜无法入眠的寡妇也悄悄推开了窗子。
「饶是一门英豪、世代栋梁,免不去主君猜忌、奸臣重伤……」
「走快点!」
「苍天何时有眼,叫我姜恒一片的忠心!……一身的功绩,却落得阶下囚、刀下魂……」
「走快点!」
脚链拖行着,步履蹒跚,冰冷的路面让那裸赤的双足,皮开肉绽。
脚步走在道上,血迹斑斑。
披头散发的男子,双目炯炯有神,却是血丝遍布。
「看哪!看哪!这就是忠臣的下场!有志男儿见我如此,要记得血溅沙场的报酬便是如此!」
「就算喊破了喉咙,这该诛九族的重罪还是逃不掉的,姜将军……哈哈……」
「……看哪,看哪……这是我姜恒的下场!看哪!看哪!」男子挥舞着手上的铁链,疯狂般地笑着。
「下雪了……」
冷雁智推开了门窗,窗外街道上,霭霭的白雪掩去了三天前血淋淋的足迹。
路上,几顶轿子抬着即将上朝去的官,天还没破晓,此起彼落、零零星星的吆喝声便扰乱了夜里京城的平静。
冷雁智呆呆看了一会儿,冷不防一道寒风吹了进,便是连忙关上了窗。
真是冻死人的天气……冷雁智披上了毛氅,抬手随意梳着发。
草草束了上后,想起了昨夜还未归来的师兄,冷雁智看着刚放下的木梳,喃喃说着。
「不晓得他带了氅子没,这雪大半夜才下,莫要冻坏他了……」
「糟了糟了,好端端的天气下起了雪!」
守在城外的老仆看着那越下越后的雪,也只能搓着手,着急地在原地打着转。
「本想一下子就得停,谁晓得简直是没有天良地下的!老吴啊,氅子回来了没!少爷八成要出来啦!」
「还没瞧见人影呢!赵六八成给雪埋了!出去大半个时辰了,连个屁都没传回一个!」
「谁被雪埋了?」
有些诧异的声音在后头响了起,老吴连忙回过了头。
糟了,眼前不就是赵翰林吗?
「糟糟要糟,老吴口没遮拦,冲撞了少爷。」老吴连忙作势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没事没事,是那赵六一去不回头,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赵飞英只是无奈地笑着。
「迟一些也无妨,我们等是一会就是。」
「不成不成,这雪下得可急了,瞧您瞧您,才那么几句话的时候,身上可都是雪了!辛劳了一夜,公子快点上轿吧,轿里温暖多了,莫要害上了风寒,老吴就罪过了。」
赵飞英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就走向了轿子。
然而,走了两步,却是停了下来。
「少爷在看什么?」
看着眼前男子向附近瞧了去,老吴也连忙跟着瞧了去。
「没。」赵飞英回头对着他们笑了笑。「你们先回去,我走上一会儿。」
「什么!?这雪可大着呢少爷!」
「雪中漫步另有一番趣味。」赵飞英笑了笑。
「……罢罢罢,您这读书人脑子想着的,自然跟我这大老粗不一样。不过啊少爷,您等上一会儿再走吧,等到氅子来了,再来个什么漫步也不迟阿。」
「不要紧,我身上这些就够。你们回去吧,炖锅鸡汤什么的给我暖暖身子就行。」
「……对啊,瞧我都给忘了,好好好,这就去。」一旁的老仆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