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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昏暗的窄路上,就着苍白的路灯辨认着错综复杂的巷弄,雨夜开始感到寒风冻僵了她的双耳,使她的头泛疼起来。

    她不禁升起怀疑,自己逃过小梅的阻挡,坚持要自己走回家究竟是对是错。

    可是,这连日来像瓷娃娃般被保护着的生活已让雨夜感到窒息。

    她当然对还潜伏在黑暗的威胁感到害怕,但好友们戒慎恐惧的状态,使雨夜对这样无力的恐惧感到生气。

    她气那个害她不得安宁、担心害怕的坏蛋,也气自己这么无助,得依赖好友们的支持与保护。

    所以,确定晨星和其它人赶不及回来载她回家时,她佯装听从小梅的劝阻,待在办公室直到晨星他们回来为止。等到小梅把整理好的公文送进夏桐的办公室时,她悄悄地溜出公司。

    一开始,成功地从保护中逃出的自由感,令她兴奋万分。

    但随着一分一秒过去,她开始在同一条巷弄进出超过五次之后,先前胜利的兴奋感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懊恼和着急。

    她想着是否该打电话给好友们,可是,既然下定决心不再给他们添麻烦,她就不该在遇到挫折时,就向他们求救。

    或许她该打电话给妈妈,但一想到妈妈是仅次于她的路痴,住进公寓大厦已两、三年,她连附近的公车站牌都不知道,平时的活动范围也仅只于菜市场、附近的小学和公寓旁的超市,就算打给妈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她,还是别打,省得她烦恼。

    唉,真是奇怪,她明明照夏桐曾告诉她的,沿着新台五路往家乐福的方向走,碰到影带出租店左转,然后穿过平交道就可以到大同路了。

    可是,她在这些巷弄中穿梭来回已经超过半小时了,什么平交道都没遇到,却一直听到火车经过的声音。她究竟是哪个弯拐错了?还是一开始就选错路?是在哪里出的错呢?

    她踽踽前行,一边回想她刚刚是怎么迷失方向的。她记得开头时她很谨慎小心地确认方向,但走着走着,她的脑袋开始运转,飞旋着杂乱的思绪,然后……她想到凌庆文,周遭的街道化成无意义的背景。

    她的眼前尽是两人相处时的画面,从前的、重逢后的、争执的、对峙的、温柔的、缝蜷的……想得她时而微怒、时而发笑,一股酸又甜的感觉满满地填塞她的肺、她的胃。

    想到两人最近一次见面,她厘清对他的感觉,他却因为吻了她而道歉,苦涩涌人心湖,满到连她的舌都能尝到苦味。

    这是怎样的讽刺?之前她避他唯恐不及,如今,真的下再见到他,心竟然因此而泛苦。

    刺热的感觉包围着眼眶,寒风吹来,倏地吹醒她,她才发现自己站在不知名的街道上。

    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搞不清自己刚刚走过哪条路,是否经过了平交道而不自知?是否定过丫头不自知?

    就像她和凌庆文,她闷着头一味地逃避,等到她恍然大悟看清自己的心,再回头,一切都来不及了,两人已渐行渐远了。

    不停走路使她的双脚开始刺疼,发出抗议,饥饿使她的肚子感到一阵空虚,她抛开纷乱的思绪和沮丧的心情,心想她先别急着找路,随便找家面店什么的填饱肚子,再问问老板回家的路怎么走好了。

    但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店家?荒凉的路上仅有微弱的灯光照明,明明就看到铁轨却不见平交道,抬起头,她赫然发现园区办公大楼矗立在眼前,只不过她位在大楼的背面,大楼和路面有一大段落差,根本无法回到大楼再重新找路回去,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惆怅让她忽然感到悲从中来。

    她停在路边望着大楼的明亮灯火,不由得发愣,泪不知不觉地涌出眼角。明知道自己站在路边很醒目,尤其这条路上人车稀少,万一有人图谋不轨,那真是正中下怀,更别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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