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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后——

    司徒大宅之西厢里,一束阳光洒入菱格窗棂,落在一名敞着紫色衣衫,倚着白缎靠背,正合目睡眠之男子身上。

    说他是男子,可他那张绝色脸孔肯定要让天下人失神。

    他一身肌肤恰似羊脂美玉般的滑腻雪白,精致眉眼是工笔画师穷毕生之力也没法成就之美形,一头乌丝较之最好丝绸而毫不逊色。

    若真要找出什么缺点,便是男子脸色太苍白、打眠时神情太悲恸。

    他揪着眉,像是梦魔正伸出千百双手掐着他脖颈似的。他痛苦地挣扎着,墨紫色衣襟因而大敞地露出清臞骨感胸膛。

    云儿,你在哪里?!

    他在一团白雾里走着,拼命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他努力瞠大双目,瞠得连眼珠都发痛,可他所能望见的依然是一片雾蒙蒙灰白,他遂是更加用力地启唇,想唤出她名字。

    云儿!

    可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他就是听不见自己声音,“云儿”二字总是一阵烟似在他唇间转绕着。

    “云儿!”

    当这个名字被他大声地喊出之际,司徒无艳也蓦然睁开眼,自梦中惊醒。

    白昼阳光刺入他眸里,他别过头,避开那刺目日光。

    他瞪着卧榻边那盅养生汤,他怔愣了许久,才想起自己而今是看得见了。

    他不是在梦里,他不在那座岛上,他能够看得见了!而云儿——

    也确实不在他身边了。

    他们分开四年了!

    他没一刻忘记过,那年元宵夜他与云儿共饮时,他正准备要娶回她的雀跃之情。

    他更没忘记过,那一夜之后,当他再度醒来时,他双目能见,却是独独见不着她时的椎心痛苦。

    他当时孑身一人在客栈里,身上沉甸甸衣袋里全装满了翡翠,一张字迹娟秀纸条约略写明了其价值,并细细写下了他的病征、脉象及风寒杂状时之应用药方。

    方棱大木桌上亦留一张字条,写着!

    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

    司徒无艳喃喃自语着,从怀间荷包里掏出了那张薄到几乎随时都会化成灰之纸片。

    “云儿……云儿……你究竟是以何种心情待我?”司徒无艳清透眼里有恨有痛有不舍。“你一句‘情非得已’,又要我情何以堪呢?”

    “醒来时,双眼能见,知道先前必是简陶多心封了我双眼,可我从没怨过你。你呢?你可惦记过我这些年过的是啥日子吗?”

    司徒无艳听见自己怨恼声音,这才惊觉到自己这些时日其实未曾改掉对着这方纸条说话之怪毛病。

    只是,他前阵子染了风寒,大病一场,辗转床榻,竟已有一段时间不曾梦见过她了。

    司徒无艳握着手里纸缉,嘴里话儿却像是不吐不快似地溜出唇间——

    “我醉生梦死,挥霍无度了好一段时间。可我总不快乐,思念你之心,并未因为抱了其它女子而和缓过。我开始眷上喝酒——别人醉酒,最多便是宿醉,我的身子却总是要死去活来一回。”

    “所以,我偏要醉酒,呕心之痛才让我觉得自己活着……”

    司徒无艳手掌随着说话而握成拳,不慎捏绉了纸绢。

    他倒抽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以青葱指尖抚过纸绢。

    “我其实是存心要折磨死自己的。偏我又没本事把自己弄死,总想着有一天要再次找到你。”他苦笑着将纸绢重新收进荷包里,偎在脸颊边眷恋着。

    他原该是日日纵情酒乡间,直至体衰银两用尽,而耗去生命。

    谁知有一回替一名声音与云儿有着几分相似之歌伎赎了身,并带歌伎回到她村庄之后,他这一生再度转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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