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生活是十分辛苦、十分忙碌的,几乎一年到头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即使宫雪菱暂时不需要再负担粗重的活儿,但还是有其他干不完的家务事。
洗衣做饭、清理打扫、喂鸡喂鸭、喂猪喂牛,还要替肚子里的孩子缝制衣裤,年关快到了,也得替夫婿缝新袍、制新鞋,清早一睁眼就是忙,从屋里忙到屋外,再从屋外忙到屋里,总是要到上床之后,她才能够松懈下来喘口气。
种田不是干架,徒然一身武功也派不上用场,就算她是武林第一高手,一旦嫁进了农家,照样得挥汗如雨的卖死力气干活儿。
至于独孤笑愚,十月收割晚稻、打谷、晒谷、装袋之后,他一年的工作也就正式宣告结束了,尔后,他几乎都待在家里,补墙修篱笆,补鸡寮修猪舍,堆草垛编草鞋,也帮宫雪菱洗衣打扫屋子,煮饭做酱菜,偶尔去田里看看收割前在田里洒下的菜籽可有发芽生根,顺便再种点甘薯甜瓜。
直至腊八一过——
「该准备过年了。」
「我来。」
「你?」宫雪菱斜着眼儿上下打量夫婿。「你会磨白面、蒸馍、蒸糕?」
独孤笑愚点头。
「腌腊味、轧米细面、黄米面?」
独孤笑愚再点头。
「……你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独孤笑愚略一思索,嬉皮笑脸的指指她隆起的肚子,宫雪菱笑骂着拍开他的手指头。
「你要是真能怀孩子,我还不敢嫁你呢!」
不过最让宫雪菱惊讶的是,独孤笑愚竟然识字。
「谁教你的?」
「我爹。」
「你爹,不,公公不是种田的?」
「他是我们村子的村长。」
难怪,村长识字也不算奇怪。但不仅如此,他还会……
「谁教你画画的?」
「二叔。」
「我猜二叔也不是种田的吧?」
「他是大夫。」
「谁教你作诗?」
「六叔。」
「六叔又是干啥的?」
「玉石商。」
「剪纸?」
「七叔,他是珠宝商。」
「炮竹?」
「四叔,他是马贩。」
「……请问你的长辈里,到底哪一个是种田的?」
「没有半个。」
「那你干嘛种田?」
「我喜欢。」
宫雪菱啼笑皆非的挥挥手。「好吧、好吧,随便你,咱们就自个儿写春联、画年画、剪纸、做炮竹吧!」
而她呢,得继续缝衣做鞋,至少这个,独孤笑愚是帮不了她。
所以,他们总是很忙,因为他们一切都是靠自己,没有依靠任何奴婢仆人,也不买现成的,菜园里有各种蔬菜,鸡鸭猪肉是自己养的,流经屋前的小溪里多得是鲜嫩肥硕的鱼儿,屋后山坡上还有桃树、有枣树,除了食盐之外,他们真正做到了自给自足……几乎……
「啊,对了,金银箔和线香,这个你就没办法自己做了吧?」
「……我去买。」
「顺便买点糖瓜、糖饼、糖葫芦和核桃、柿饼、枣、栗子、干菱角米。」
「……」
哇哈哈哈哈,就知道他做不出来那些东西!
不过她也因此忙得没时间,也没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除了爹爹和两位哥哥每个月都会轮流来探望她好几回之外,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娘家了。
虽然成亲前她告诉自己只要有空就要溜回娘家看看,最好能天天都回去一趟,反正娘家近在咫尺,只要抽个空进城一趟就行了,而且她会轻功,来回一趟快得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