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两人在真正成为情侣之前,关系就骤然降级变朋友,但说是朋友,也未免太君子之交淡如水了点。
这阵子,常沁好像没见过展绍颀再带女伴回颀屋,她知道他是不想太刺激她,所以他干脆在外头玩完才回来。
很巧,她最近也常接受同事邱子成的邀约,约会完回家时虽不至于三更半夜,但也非过午夜不尽兴。
这晚,两人狭路相逢同一时间回到家,常沁正要上户外楼梯,展绍颀则搂着女伴正扭动客厅的门把……才说没再见他带女人回家,就来了一个。
常沁侧首淡淡望了他一眼,正巧接收到他等待着她似的眼光,两人轻轻点头彼此无语,她默然调回自己的目光,拾级而上。
上了顶楼,常沁没有立即回房,趋往女儿墙走去,夜空中有颗孤星无畏寂寞的发着亮光,似在对她诉说它愿与她为伴。
空气中有初夏温热的气息,她却还迟疑在这里,为了一段没正式开始就正式结束的恋情感伤,这是不是很傻呢?
期限都快到了,她怎能再徘徊?
世上有离不开的情人,但没有离不开的朋友,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她决定明天就递辞呈。
“我看见邱子成送你回来。”
展绍颀尾随她上楼来,也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她竟都没发觉。
“喔,是呀!这么晚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搭计程车。”常沁笑着,就怕表现不出朋友间的善意。
“你现在似乎常常很晚才回来,他都带你去哪儿玩了?”展绍颀语气吞吐,实在很难将他曾经觊觎的女人当做普通朋友般寒暄。
“有时看电影,有时逛逛街,有时去夜店喝喝酒跳跳舞,都是些我们从没一起做过的消遣……”常沁住了嘴,收回视线,不再让自己失落的脸映在他的瞳仁里。
干嘛说这些?好像她在遗憾什么似的……
“那么……我们曾经做过的事,你跟他做过了没有?”展绍颀也是问完就立即住嘴,倒不是觉得不得体,而是接触到常沁投来恼怒的眼光。
“我跟你也没怎样吧?”她冷冷的说。
除了几个吻,曾经烫伤手,曾经喝醉同床共枕一夜,其它想不起来有什么……但是,为什么她竟开始怀念以前那样的暧昧?
没有诺言,但至少她感受得到他的在意和关心,她更知道他一直将她放在心里,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最好,所以在他心目中,她是可贵而待征服的。
可世事多变,得不到的东西即使再美好,一直拿不到手,也不得不放弃。
现在,她就是不得不被他放弃的东西,至于是不是仍然美好,她不做想象。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又不知道?其实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想回答吧?”
“不然针对你刚才的问题,我能怎么回答?”常沁将球丢回给他。“你倒说说看你的想法。”
“我没有想法,若硬要说出一个,我会说……我还是很喜欢你。”
他想回到以前彼此不说明是情人、看起来却很像情人的时光,他可以牵绊她不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也可以大方要求她想当他的唯一。
但是,他没认真爱过,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更不知该怎样取得她的信任。
“事实上,你又带女人回家了,你凭什么跟我说你还喜欢我?”常沁虽是讥笑着他,其实她的心已经在淌血。
他天生是被众星拱着的明月,浩瀚天际中他的眼里又怎可能只愿装容一颗星?
她是彻底觉悟了!
“我是带了个女人回来,她是……”
“你不必跟我介绍,我不想认识你的女人!”常沁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