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没死,只是她的惨状,让身为姊妹的她们著实不舍,更别提在一旁鬼叫的父亲了。
被送回来的花番红浑身湿淋淋,黑色长发凌乱的披在她的脸上,双目紧闭,就连昏过去也仍是皱紧著眉头,而她那双沾满了泥沙血迹的赤足,则是更让她们心疼莫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少东难得发脾气,「菖蒲,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番红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淡水海边去?」
几个妹妹的管教之责他都全权交给大女儿,花菖蒲也向来处理得很好,怎么老六这下会出这种事?
花菖蒲不答,准备接下父亲所有的责难。
花石竹一叹,替她说话了。「我看,这还是情关难过了。」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一向任性妄为,以追求快乐为人生目标的六妹,居然会变得这么想不开。
早知道这样,自己说什么也该多注意点。
「情关难过?什么情关?」花少东不解。
「你的意思是,番红谈恋爱了?」花茴香一脸惊讶,这太让人意外了。
「真的?」花少东也是一样的反应。「菖蒲,是这样吗?」
花菖蒲点了点头。
「是谁?」花少东捏紧了拳头,终于找到了害他女儿这么惨的罪魁祸首,自然是不肯放过。
「我想,他现在应该也不好过吧!」忆起那通电话,对方似乎也颇焦急。
「把他给我找出来!」花少东怒吼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有那么大本领,可以把番红害成这样。」
「我也想看看。」花蓟冷笑的附和。
「我也想。」
「我也想。」
众人纷纷加入。
花菖蒲一叹,看来也只有去找黎紫阳了,要不然六妹的事该怎么解决?
接到通知的黎紫阳,没有半点耽搁的直奔花家大屋,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大姊」,只可惜他现在一点和她较劲的心情也没有。
「她人呢?」他像只无头苍蝇般开车绕著整个台北市找了一圈,一点消息也没有,好不容易听说他们找到她了,现在人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见她。」花菖蒲冷眼一抬,瞟向躲在门后偷听的众人,要他们泠静沉著些,别控制不住的冲出来。
「什么意思?」黎紫阳皱眉。「我要见她!」
「黎先生,你知道我妹妹被找到时的样子吗?」花菖蒲的表情也不会比他好看多少。「她身无分文、衣著单薄,大雨淋得她一身湿,身子冻得发冷,眼睛哭得红肿,还有那双沾满泥沙血迹的脚……」
花菖蒲看出他眼底的痛苦。
「你痛苦,可是我们这些做姊妹的呢?她就这么赤著脚,一路走到海边去,你要我们怎么受得了?」
「她人呢?」黎紫阳的声音喑哑得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真的不知道她伤成这样……他能怎么办?他能怎么补救?
讽刺的是,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二十岁,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她却是如此悲惨的度过。
都是他害的。
「她正在休息中。」花菖蒲打量著他眼中的悔意,也不想逼他太紧。「医生说她淋雨过久,感冒转变成轻微肺炎,要好好的观察治疗。」
「拜托你……」高傲如他,也忍不住低声恳求。「我想见她。」
「她现在还没清醒,你见了也没用。」这是实话。
「没关系,我可以等她醒过来。」黎紫阳说出心里的期望。「然后,向她说声对不起。」
午夜,昏迷了一整天的人,终于眨了眨眼,醒了过来。
她一动,床边的黎紫阳就跟著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