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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啊!冷风吹得我渐渐平静下来。从我今天早上看到傅先生的时候起,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的,只是不知道竟然来得这么快。“我会被压垮吗?”扪心自问,却不能确定自己的回答。

    胃还是不舒服。一看手表,已经6点多了,我还没有吃晚饭。好饿啊!今天什么也干不成了,不如带上书回家睡一觉起来再看,顺路出去逛逛散散心,打发掉一点时间免得回家碰上姨妈还在哭哭啼啼。

    想到这里,我迅速地整理好东西,骑车到河对岸市中心我喜欢的兰州拉面店饱餐一顿3元4角钱的拉面。自从学生时代起,这里就是我心目中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之一。首先当然是香浓而便宜的牛肉拉面,其次,穿出拉面店所在的弄堂一头向北半个街区就是市音乐厅,再过马路走没多远就是以前的市立图书馆,从弄堂的另一头穿出,骑上10分钟自行车就到了文庙旧书市场。多少个平凡的寒假里,和同学一起逛过其中一个地方,吃上一顿,调转方向再去另一个,拿着学生证买公益场的音乐会票,淘淘旧书,就这样渡过快乐的一天。只是现在朋友们不是出国就是变成公司的白领,再也不屑于这种小吃店,也不再骑车出门,渐渐地只剩下我一个,还保持着学生时代清贫的习惯,只是没有了悠闲快乐的寒假。

    我把自行车留在店门口,穿出弄堂,沿着旧区改造中仅存的新式里弄街区独自慢慢地走着,回味着转瞬即逝的少年时代。突然,夜色里,精瘦的男人凑近我,低声问:“票子要不要?巴赫的!”

    我一愣,原来已经到了音乐厅的拐角。他接着说:“好位子!售票处早就卖完了!”

    巴赫我当然喜欢,而且在这种情况下,特别需要简单和谐的巴洛克音乐安抚我纷乱的心。可是“好位子”岂不是浪费钱财?“最便宜的多少钱?”

    “150块!保证你不吃亏!”我苦笑着摇摇头,继续朝前走。

    那男人叫住我:“喂!你要多少钱的?”见我没有反应,他追了上来。

    我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瞬时我就被4、5个类似的男人包围了,每个人竭力推销自己手中的票子,然而每一种都超过我的预算。“不要啦!不要啦!”我企图挣开黄牛的包围圈,结果猛地撞到一个人身上。首先给我深刻印象的,是看似毫不张扬但质地高贵价格不菲的皮靴和羊毛长大衣。漆黑漆黑的皮靴和大衣。我嘴里忙不迭地说着对不起,视线从大衣纽扣、纯白开司米长围巾,一路向上探去,最后落在一张戴墨镜的脸上。我呆了一下,不仅是因为惊叹年轻男子纤巧俊秀的脸型和漆黑的头发,更因为他的话:“拿着,送给你。”

    夜风中,他转身走进音乐厅,好象刚才的事完全与他无关。随着飘动的大衣下摆完全从我视线中消失,留下“此人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就是戴手套的手上一张小小的彩色纸片,和水仙花般淡雅的清香。

    黄牛们懊丧地散开。我盯着手中的票子发了一会儿呆,脱下手套用手指捏着票子揉搓了一阵,确定确实有一张小小的彩色纸片存在于我的五指之间,而不是自己的幻觉。冬夜里戴墨镜的年轻男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不是!

    当我坐在楼下第7排的位子上时,他隔着一个空位子,坐在靠走道的座位上。后来一直没有人坐我们中间的位子。我开始猜想也许他买了三个相连的座位,但是朋友们没有来。显然他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即使在室内也戴着墨镜,自从我坐下以后始终找不到机会和他说几句除了“谢谢你”以外更有内容的话。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搜索着记忆库,希望能找到此人是何方神圣的线索,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在我找到答案以前,乐队开始演奏。很快我就沉浸在托卡塔和赋格中,暂时忘却了死亡和孤独。

    有一阵子我觉得那个黑衣的年轻男子异常地动了一下。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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