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睡眠,因为温暖的包绕而分外甜蜜,如同身置无重力的境地。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闹钟响。身边的被褥悉唆响动,寒气窜入,伴随着睡眠的远去,身体一下子沉重起来。“唔……”我哼了一声,伸手去揽回属于我的温暖和宁静。触手可及的,是光滑的皮肤和修长有力的身体。突然,仿佛被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我猛然醒来,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这……这是怎么……”
台灯“啪”地一声拧亮,灯下是季泰雅无辜而诧异的面孔,他调皮地笑着说:“哟!好梦醒啦?梦到哪个美女啦?看到现实要失望了吧?”我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剩下内衣,冷得打了个哆嗦,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说呐!”他把毛衣套上头,声音埋在衣服下听上去很远,接着他用力一拉,脑袋从毛衣领子里露了出来,声音也清晰起来,“我回来只见你直挺挺地躺在我床上,衣服也没脱,推也推不醒,拖也拖不动。”他跳下床,套上背带裤,“所以就帮了你一把。这可不在本店提供的服务项目之内,不过,优惠你一下,算免费奉送好了。幸好你不打呼噜。否则就算要拿冷水浇我也要把你弄醒。”接着他低头穿鞋。
我努力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维。我?我会睡在别人床上?推也推不醒?那是我吗?幸好这里没有女性,否则……简直是不堪设想!……不对!我急忙说:“不对呀!我是用钥匙开门的呀!难道这里每一间房间钥匙是相同的?”
“不可能吧!”他说,“我的房门是我回来睡觉后才上锁的。否则你怎么进得来?好啦,虽然这床是足够睡两个人,既然你醒了,最好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他走出去前,顺手带上门。
我沉重坚涩的头脑转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理智的做法是试一试我的钥匙。我尽快套上衣服,光着脚跑到门边,把门打开一点,插进钥匙,结果根本转不动。我哀叹了一声,记忆中开钥匙进门的场面开始模糊,如同11月的沼泽,泥泞而湿冷,缠住了我的头脑。回身看床上,被褥是蓝白的朝阳格,床单是干净的浅蓝色,也不是记忆中的几何纹。开门出去,才发现自己进了另一头楼梯的右手第一间房。
一阵寒颤。“真是该死!”我默默地骂着自己。
因为感觉很有必要使自己清醒一下,我慢慢下楼。整幢房子静悄悄的。毕竟这是深夜1点多。我看到厨房里亮着灯光,季泰雅搞搞捋着袖子在一个大盆里搅着什么,不时抽回手放在嘴边呵气。
“深更半夜的,忙什么呢?”
“浸的黄豆。明天做菜吃。到换水的时候了。”
“浸了多久了?”
“6个小时了。”
“很冷吧?一定要用冷水吗?”
“当然,现在还不到用热水的时候。”
他细长的手指在滚圆的黄豆中搅动着,如同拨弄着整盘的珍珠。黄豆蹭过盆缘,发出的细碎声音。我想象着,如果能换成清脆的叮咚声,该是怎样的美景。他抓起一把把黄豆,放在大碗里。我脱口吟道:“大珠小珠落玉盘。”他笑道:“你怎么这个记得住,身边的事情记不住呢?”我愣在那里无颜以对。只见他把盆里的水到掉,换上干净的冷水,又把黄豆倒进去。然后冷得不停地搓手。
“要冲个热水袋吗?”我说。
“我就是说要,你也找不到热水袋在哪里,对不?”他说,“拜托你就别忙活啦,快点回屋去吧。记住是哪间屋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呵呵。”
我尴尬地笑了。不过我没有拒绝他的建议。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说:“总觉得你和这里很不相配。你瞧,你那么年轻,那么都市气。和这老旧的建筑,寂静的山林好象不属于同一个空间一样。我觉得